接近的价值观。
就是我要活命,如果有能力,也帮别人活命。
从建军之初,他们对敌我的划分就比较模糊,参照的不是势力,而是行为。
所以既打流寇也打官军。
长此以往,使这支军队在民不聊生的土地横行无忌,针对贪官污吏、作乱军队与为富不仁的土豪地主,拥有极高的士气加成。
哪怕碰难得的清官,也无所谓,反正这世道想做好事,运气、能力、理想缺一不可。
可是一旦碰跟他们一样的人,厌战。
这就好像两支并肩作战的民军突然爆发火并,绝大多数士兵都会厌战。
这种由而下形成的特质,也直接导致了眼下陕西名义属于元帅府,实际遍地独立兵头和独立官员的现象。
只要一个人有能力干人事,同时还无意攻击刘承宗,元帅军对他们就只会存在好感,而不会产生敌意。
虽然下下全是莽撞人,但不坏,讲道理。
不过这个年代,陕西的官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保全一隅。
毕竟你不出问题,别人还出问题呢。
就比如庆阳府,鞠思让早前安置流民、招降草莽,在环马岭、风川等地营造出难得的百废待兴之景。
偏偏,庆阳进了个贺人龙,三千军兵屯于庆阳府南部的真宁县。
真宁县属于宁州,宁州以前的知州是周日强。
当年周日强在宁州就拿百姓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治下百姓穷的都光腚,为了躲避税吏家都不要了,钻地洞过活。
那地方养马很容易,但根本养不活兵。
贺人龙在那屯兵,啥办法都试过了,也弄不出粮草来,还没办法往南打粮,便只能把目光瞄向鞠思让的庆阳府。
但人家鞠思让也是猛人,全凭仁义道德,在庆阳府招降、安置了万农民军。
会不会打仗先扔一边,单是这帮亡命徒,哪儿有那么容易把手里的粮食交出来。
所以贺人龙一直耐着性子好好谈,直到冬季即将来临,绞尽脑汁搜罗来的兵粮也即将耗尽,向鞠思让索要粮草的言辞也日益激烈,终于用了威胁。
他摩拳擦掌,打算带兵跟鞠思让安置的老流寇干一仗。
结果
鞠思让更烈性,回嘴就骂,骂完了就摇人儿。
他先给西北方向坐镇宁夏的洪承畴传信,要求宁夏镇、延绥镇兵南下剿贼。
正招募新军的洪承畴收到信差点昏过去。
他心说:还他妈南下呢,宁夏五营半年前南下,多少人少走三十年弯路直接下到地府去了。
延绥镇他都联系不,空虚的宁夏镇又在曹耀持续的羊羔子攻势中节节败退,这会儿连个正经带兵的参将、游击都没有。
他组建新军,总督标营的代参将早前只是个指挥使而已。
对他来说,这宁夏的军队哪儿都好,就是太爱吃羊了。
洪承畴对鞠思让是爱莫能助,只能派人给贺人龙送去一封不痛不痒的书信,勒令其不可同室操戈。
贺人龙在真宁县城会见了三边总督的使者,十分恭敬且诚恳地邀其登城,然后让贺勇把使者推了下去。
没摔死,贺勇还在城头补了一箭。
对贺人龙来说,别说洪承畴是三边总督,就算是崇祯皇帝写信来劝,他该打还得打。
他不打,身后三千嗷嗷待哺的延绥大兵就得先把他做掉。
但贺人龙却没想到,洪承畴只是鞠思让的缓兵之计。
目的是让洪承畴帮他拖延贺人龙半天一天的,好让他的使者成功抵达西安府并返回。
因为在几个月前,安心在庆阳府种田的鞠思让,收到了一份来自兰州的怪异表彰。
来人说大元帅府已经选举他为崇祯八年陕西的最卓越优异的十名官员之一。
当时一块来的除了看去挺正规的表彰文书,还有貂裘一领、锦衣一袭,以及白银一百两和请他到兰州礼衙赴宴的邀请。
说实话,当时拿到表彰文书,鞠思让的脑子嗡地一声,就像被红夷大炮的炮子犁了似的,四处透气。
庆阳知府迷迷瞪瞪的想了很长时间,决定专程派遣招降的流贼小头目远赴兰州去打听打听。
打听这个卓异表彰,究竟在元帅府具体属于什么成分的黑话。
可惜派去的好手装作客商,刚进兰州城,那茶馆条凳还没坐热乎,才打听出烟草贩来、河曲马驹子在河湟的物价,就被闻讯赶来的缉私兵给拿住了。
鞠思让就觉得元帅府这帮人,确实邪性。
这是个什么反侦察能力啊!
他就算派个探子进北京,打听皇早起吃啥,都不至于这么快叫锦衣番子拿了。
最气人的是,拿住了探子,总该逼问点情报啥的吧?
不,那帮操着河湟口音的王八蛋又贪又毒,没收所携赃款,拿了钱啥都不问,就是个揍。
鞠思让的探子那是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