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王凝之刚起来,伸个懒腰推开门,就见到徐有福着急忙慌地上楼,看见自己就奔过来,一把揪住王凝之,上下打量:“公子,您没事儿吧?”
“慌什么,我能有什么事儿?说吧,怎么了?”
徐有福结巴着回答:“楼底下,有十几个人来,一看就不是善茬,我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小二跟我说是来找咱们的。”
“谁?”王凝之一边让徐有福进门,一边低声问。
“小二说是祝家的公子,叫祝彪的。”
“祝家?”王凝之沉吟了一下,皱起眉头,“没听家里说过和祝家有什么关系啊?算了,下去看看就是了。”
在箱笼里翻了翻,王凝之在身上带了不少东西,看得徐有福胆战心惊,沾着毒粉的匕首,一按就能突出尖刺的指环,还有夹在耳后的小针,咽了口唾沫,试着开口:“公子,青天白日的,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慌什么,打个招呼罢了。”王凝之一边把痒痒粉藏在袖子里,一边听着外头的脚步声,不等对方砸门,就推开了门,笑呵呵地说道:“各位,找谁?”
“你是哪个跟清虚道长作对的臭小子?”一身灰色仆人服装,却一点儿低眉顺眼的仆人样子都没有,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鼻孔朝天。
“哦,你们也是清虚道长的朋友吗?快带我引荐一下。”王凝之扫了一眼楼下正在喝茶的公子哥,急忙往前走,一边拉住一个仆役。
还没等反应过来,众人就一起出现在楼下。
“怎么回事?”祝彪看着五大三粗,却穿着一件文人长袍,不过脸上那股盛气凌人,只比他的仆役们更强。
“公子,这人说他是?”仆役下意识回答,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在下王凝之,会稽山阴人,这位公子,我刚才听你的家仆说,你认识清虚道长?”
祝彪一双刻薄的小眼睛转了转,也随意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兄台,在下祝彪,祝家庄人,你可知道这儿昨日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居然敢捉弄道长?”
“知道,昨儿我晚上来此居住,听到一个臭小子还跟人吹嘘,说什么那道长徒有虚名,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罢了,祝兄,看你的意思,那位道长是有些本事了?”
“哼,清虚道长的神迹,哪里是凡人能见到的?我也是有幸得见,道长见我上有机缘,这才允我入五斗米教。得知在我祝家庄上,居然有人敢对道长不敬,这才来代表我五斗米教,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然后丢出祝家庄。”
“原来是这样,祝兄,快与我说说,让我也能有幸长长见识,小二呢,快上几个菜,祝兄清早就来了,想必还没用早餐,我们一起。有福,快请几位小哥,一起用早餐。都算在我账上。”
见到王凝之这么上道,祝彪哼唧一声,摆了摆手,几个护卫都散开了,很快,一桌子香气喷喷的早餐就被摆上了桌。
一边挖着碗里的小米粥,王凝之一边套着近乎,“所以,这位神仙,是真的有法术?”
“什么叫法术?那是我教天君听到教徒的虔诚心愿,降下神迹,你以为是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把戏?”
祝彪用一种看乡巴佬的目光审视着王凝之,都感到有些晦气了,自己又不缺一口吃的,何必跟这么个蠢货讲解?
不过下意识接过来王凝之递过来的凉拌鲜笋,尝了一口,还是觉得味道不错,既然这样,就先吃个早餐再说。
“祝兄,你能给兄弟透露一下,那位大仙,有什么神迹吗?好让我也开开眼界。”
祝彪皱了皱眉,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跟一个外人说呢,虽然说五斗米神教广纳贤才,可是作为一个有心计的人,祝彪并不打算让自己身边都是些竞争者。
“上天垂怜,方见神迹,若是无缘,何必苦求?这位兄台,你机缘未到,便是告诉你了,也于你无益,反会伤你功德……”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对吗?”
伴随着王凝之这句话,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好不容易拼凑出几句文绉绉的话,还被人突然打断,祝彪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怒,却发现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子,正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自己。
这还得了?
“你!”刚要开口喝骂,祝彪却突然眉头一皱,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肚子,就在刚刚,腹内的绞痛,几乎让他抬不起头来。
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吃坏了什么东西,就听到旁边桌子上,几个随着自己来的仆役,都哎呦哎呦地惨嚎起来。
“怎么回事?”祝彪下意识说了一句,刚要爬起来去茅厕,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
“还用问吗?当然是有人下了药。”
抬起头来,祝彪目眦欲裂。
王凝之一边搓着手指,细心地打磨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淡淡说道:“阿彪,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做小霸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