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徐婉又笑了起来,仿佛是被自己逗笑了,而王凝之冷眼旁观,徐婉虽然和之前变化不大,却显得格外开朗。
“好了,还是叫名字好了,不然就叫王公子,也可以叫凝之,总之不要叫恩公了,好别扭。”
“是,凝之兄。”徐婉叫了出口,似乎觉得有些过于亲密,本就是妓子出身的她,格外看重这些,便加上了一个兄。
而王凝之对这些并不在意,说道:“今儿过来,两件事儿,第一,你的那些东西,我已经让有福赔偿了,大概现在就在和小丫算计呢。”
说着瞥了一眼楼下,完全看不见徐有福的踪影,只能隐约听到小丫的笑声,大概是这两人正在一起合谋怎么能把价格提得更高些,让王凝之大出血,家贼难防啊!…
抬起手,拒绝了徐婉的话,王凝之又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就当是为了有福的将来,”说着耸耸肩,而徐婉当然也看得出来,只是笑着不说话。
“第二件事,这是我今儿写的故事,你看看。”说完,从袖口里取出一叠纸,递了过去。
徐婉接过来,看的很认真,过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故事,看着王凝之,说道:“公子,谢谢。”
徐婉何其聪慧,没几眼就看出来这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并且做了很多美化,在这个故事里,自己就是一个虽在青楼,却心怀未来的女子,受到蒙骗之后,又被人陷害,到最后不得已假死,隐姓埋名。
可是机缘巧合,又被对方发现,多亏了一群游玩路过的书院弟子,仗义执言,总之,就是在一个坚毅勇敢的青楼女子和一群心怀正义的学子们共同努力下,打败坏人的故事。
而这样的故事,加上宁子世这几天迅速发臭的名声,三人成虎,就算是有人想保下宁子世,都不敢再沾手了,这年头,官员看重的是官声,文人看重的是名望,朝廷看重的是形象,宁子世算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这个故事一旦散播开来,得益最大的就是自己,宁子世的结局有多惨,自己的未来就有多光明,尤其是按照宁子世那种人,一旦有翻身之地,恐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自己的麻烦。
至于故事能不能散播,在人文交流中心上了这么多年班的徐婉,还能不清楚吗?
才子佳人,才子变恶棍,佳人惨死逃生,他乡再相逢,相见两眼红,幸得学子助,恶人遭殃,佳人感谢。
这种题材,哪怕不是真的,也是最受大众欢迎的。
更别说,作为秦楼楚馆常客的才子们,一旦知道最后的正义使者们,还是和自己同身份的读书人,那还能不四处宣扬?
“别笑,还不到时候呢,这故事我就是写出个大概,一点儿都经不起琢磨,既然要做,咱就要做好,你来帮我完善一下细节。”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常去弹琴的茶香楼,里面那位说书的老爷爷,跟我相处的不错,我把故事写好,交给他,那些客人们听过之后,肯定会带到各处,用不了几天,钱塘就会人尽皆知。”
王凝之眨眨眼,有些疑惑:“有这么快吗?”
“有的,都多少年没有几个新故事了,翻来覆去都是些老生常谈的,所以现在能吸引大家的,都是些时事,北方的战事一日不起,就算再说那边混乱,大家也早就腻了,我以前在青楼的时候,研究过无数的话本子,就是为了有客人来的时候,能给他们讲,再拿手不过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弹琴唱曲儿呢。”王凝之不由得起了兴趣,青楼自己也去过,可是次数很少,尤其是会稽都是王家人,最多也只能坐在大厅里看会儿歌舞,偶尔能混一下单间,也只是单独听听曲儿,老娘在这方面,管教不要太严。…
“有很多客人,来了不只是想听曲儿,我们卖艺的,也要陪他们聊天,有时候那些诗会之类的,也要陪同参加,做的就是陪笑的事儿,话说不好,哪里能赚钱。”
“就看这个故事,拿出去的话,茶楼应该会给我和老先生不少银子呢。”徐婉说到这里,笑得开心。
徐婉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面对王凝之的时候,就不觉得过往的经历有什么难以启齿,或许是他在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妓子之后,也和之前的眼神并无二致吧。
“嗯,徐婉,你现在是没有固定的收入对吧?都是打打零工之类的?”王凝之想了想,开口问。
徐婉点点头,不明所以。
“那我给你一些故事大概,你都能自己慢慢写出来是么?”
“嗯,差不多吧,要看是什么故事,如果是很复杂的那种,也要挺久的。”徐婉想一下,很认真地回答。
“好,这件事你先去办,等我下次过来,或者让有福来,到时候给你带几份儿手稿,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写出来,拿给说书人。”
王凝之好像想到了一个能赚大钱的法子,虽然王家不缺钱花,可是人嘛,谁会嫌钱多?
自己脑子里有无数的经典故事,虽然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