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学子们,上课。”台上,陈子俊很担忧地看了一眼王蓝田,决定拯救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轻咳一声,等到学子们都朗诵之后,陈子俊难得耐心讲解:
“圣贤之意,在于以一生之时,来刻寻真理,每到了不同的年纪,便有了新的感悟,虽然烦恼与忧虑,往往会伴随着人生,但明白自己之所为,了然人生之目标,便不会迷茫。”
学子们惊讶地看了几眼,却见到陈子俊正瞄着在那里发呆的王蓝田,顿时心领神会,难得的齐心,又随着陈子俊深情朗诵。
王蓝田被这突然整齐划一的声音给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更加确定这些家伙一定有阴谋!…
看来等下了课,必须赶紧溜!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句话的意思呢,其一是劝诫诸位学子,习圣人之道,便如江海,从闻其道开始,奔流不止,生生不息,滔滔不绝,直至悟其意不可懈怠。”
“其二呢,便是说这世事万物,俱在变迁,日月行转,昼夜交替,日复一日,花开木落,四季往返,年复一年,时间流逝之快,往往在我们不经意之间,所以,更要珍惜时光,善待自己,珍爱生命,不可轻忽。”
王蓝田听的很认真,眉头紧锁,汗流浃背,真是没想到啊,大家都是一个书院的学生,虽然平日里不见得关系有多好,可是他们居然想要自己的命!
感恩地看了一眼陈夫子,果然没白收自己平时送的礼,在这关键时刻,给自己提了个醒。
书院是不能呆了,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必须合理撤退。
“好,今日的课业就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去吃饭了,”陈子俊合上手里的书,打算去开导一下王蓝田同学。
从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里,就能看到那种深深的绝望,和潜藏在其中,已经渐渐暗淡的对生命的渴求。
关键是他死了,书院有了麻烦不说,自己以后的收入岂不是少了很多?
王蓝田公子还是很大方的好不好。
拿定主意,刚抬起头,陈子俊就和其他学子们一样,愣在那里了。
远处,一个身影正在急速狂奔向下山的路。
“他怎么了?”祝英台很不解,要是寻死,还这么迫不及待吗?而且这是要去哪里,王蓝田那种人,也需要选地方才能寻死?
“都是你们瞎胡说,害得我还挺担心呢,”王凝之一边撑伞,一边向着外头过来的徐有福招手,“这像是寻死的?这分明是急着下山去耍!估计是这几天下雨,给王公子憋坏了!”
就很尴尬,这就很尴尬,陈夫子轻咳一声,拿起自己的伞,赶紧离去了。
……
钱塘,鸣翠楼。
“包公刚才要饮,只见对面桌上来了一个道人坐下,要了一角酒,且自出神,拿起壶来不向杯中斟,花喇喇倒了一桌子。见他嗐声叹气,似有心事的一般。包公正在纳闷,又见从外进来一人,武生打扮,叠暴着英雄精神,面带着侠气。道人见了,连忙站起,只称:恩公请坐。那人也不坐下,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递给道人,道:将此银暂且拿去,等晚间再见。那道人接过银子,爬在地下,磕了一个头,出店去了。”
坐在角落里的王蓝田,聚精会神,甚至连擦干衣服的干布子都忘了放下。
从书院夺命狂奔着逃离,好容易来了钱塘,路上还摔了一跤,小半个人都掉进水里,进了城,却看见街上寂寥得很,为数不多的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王蓝田只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很悲伤,也很无助。
就这样打着伞,一路失魂落魄地走着,同时回想着自己的小半生,自从来到钱塘,就好像进入新世界,而且,这个新世界对自己还很不友好。
然后就被路上的一家茶楼给吸引住了。
没法儿不被吸引,这连绵的雨,大家能不出门的,都不出门了,街边上的酒楼,茶楼,客栈,无不咒骂着这场雨,害得他们少赚了钱。
零零星星的几个客人,可养不活一家门店。
然而这家,上头挂着个鸣翠楼的匾额,却与众不同。
别说里头人头簇拥了,甚至有几个人,居然撑着伞,挤在门口,就那么干站着,一言不发,听着里头老头的声音。
感觉自己非常需要人气,非常需要温暖的王蓝田就这样踏了进去。
于是,等到午时过去,王蓝田已经听完了整个金龙寺英雄初救难隐逸村狐狸三报恩的故事。
这老先生讲的是真好啊!这个宋朝,这个包公,闻所未闻,却活灵活现!
“呵呵,各位,今日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还请多多打赏,老头子上了年纪,这身子骨是不行啦,一到这阴天下雨的,就腰酸背疼,喉咙也是发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