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王凝之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杯子,“你说,要是我现在找根棍子来,从树上往下敲桃子,会不会被山长追着打?”
“嗯,应该不会,”徐婉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回答:“不过,”她突然笑了一声,“等宴会结束了,估计会直接写信回你家里告状。”
说到这里,徐婉看着王凝之尴尬的表情,微微走前一步,“公子,今儿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赵姑娘要跟你换诗了。”
“为什么?”王凝之其实很苦恼,诗词这些,自己用一首,就少一首,又不是无穷尽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徐婉朱唇微启,声音很轻,在这月夜之中,似乎和桃花的淡淡芬芳融合在一儿发甜。
“往日里,只是听他们说,今日才算是亲眼见了,这可不是一个才思敏捷便能形容。”微微侧头,轻轻吹了口气,将肩头的桃花吹下,“我在想,是不是我也该找个法子,跟你换些诗词来傍身。”…
“啊?”王凝之傻眼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要诗词傍身的,这是什么心思?
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不等再说什么,就看见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地过来,王凝之皱起眉,一把将徐婉拉到自己身后,“谁?”
“我!爷爷王蓝田!”
“啊不!凝之兄!是我,小弟王蓝田。”
很难形容,王凝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词汇量之贫乏。
别说王凝之了,就算是徐婉,自认这么些年,见过无数个人,无数张面孔,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如此多的表情,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得意,失落,高傲,卑微,惊喜,惊吓,几乎让王蓝田的脸变型了。
“哎呦!”捂着脸,王蓝田哭诉:“你这是干嘛?”
“哦,没啥,就是看你这样子,有点害怕。”王凝之很坦诚,看见害怕的东西,就赶紧抽刀子剁了,千万别等,这是自己一向的人生哲理。
“蓝田兄,你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过王凝之在确认了对方真的是王蓝田之后,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这位可是有自杀前科的。
“呵呵,没啥,就是高兴!”王蓝田回应一句,似乎也不觉得脸上疼,摇摇晃晃地走了,看得出来,灌了不少酒,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高兴。
跌跌撞撞行走在月光下的青石路上,王蓝田脑子里就只有,在王迁之得知情况后,脸上的震惊,和对自己的赞许。
果然,要做人上人,就要从坚持正义开始!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王凝之和徐婉对视一眼,都是不寒而栗,徐婉小声问:“他不会是上次被揍了,还没好吧?”
“很有可能。”王凝之咽了口唾沫。
……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就连山上的鸟儿都这几日都变得格外烦躁,飞进飞出的不说,叫声也是刺耳得很。
炎热的空气,让风都变得闷起来,丝毫不能带给人凉爽。
学子们很苦恼,本来这种时节,基本上夫子们都是随便讲点,让大家自习的,可是这几天都是陈夫子授课。
而陈夫子端坐在台上,能从早上,一直讲到中午。
而且和以前不同,曾经的陈夫子,收了钱,那都是办事儿的,比如王蓝田在课堂上睡觉,只要不打鼾,就不会受到责罚。
又或者马文才有些无聊了,课间休息之后,就再没回来。
这种小事儿,陈夫子都是不关心的。
可是最近,自从那一晚给王大人饯行之后,陈夫子就明显情绪不太好了。
基本上,所有的学子都被骂过了,就连王凝之,都因为上课时候眼神迷离,发呆而被训斥。
更别说平日里就让陈夫子不喜的梁山伯,最近更是干啥啥不对,说啥啥没味。
不过大家都很懂事,被骂了也不敢做声,就连最爱和夫子们争论的祝英台,都是小心翼翼的。…
甚至梁兄被骂了,她也不会站起来出头。
特殊时期嘛,大家互相担待着点儿,这是王凝之上次在墙那头听见她劝告梁山伯的话。
其实大家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不管是谁,去给王大人敬酒,不小心绊倒就算了,还把酒泼在人家衣服上,都比较尴尬。
不过王大人也是的,不过沾了点酒水,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一声尖叫,未免过于刺耳了些。
没法子,谁让人家那么爱干净呢。
这些日子,王大人来课堂次数不少,谁都知道人家对干净那是要求相当之严格的,所以没事做的时候,基本上没人会去跟人家搭话。
陈子俊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家伙马上就要走了,都没跟自己说过几句话,这怎么行?
好容易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拿着自己准备好的诗,打算边敬酒,边客气地请人家给自己点评一下。
大概是过于专注在脑子里回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