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王凝之有啥动作。
“我?我错了,山长。”王凝之好像刚反应过来,“我不该去的那么迟,走的那么早。害得大家都没尽兴。”
众人哑然。
反而是王迁之,愣了一下,呵呵笑了一声,这才开口:
“祝英台,你没错,记住了,诗词歌赋,本就是为人所抒情表意,没有什么高低上下之分。”
“可你们两都错在一个地方了,那就是不该和顾堂秋打交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与之纠缠?”
“至于你,”看向王凝之,颇有些无奈的口气,“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再怎么说,顾堂秋那个年纪的人了,气出个毛病来,顾家人还要来烦我。”
“好了,以后注意就是了,去吧。”王迁之简单这么几句话,就随意摆摆手,将人轰了出去。
“还有,学子们,你们这次的行为,让我很不满意,我回来以后特意去问过了,整个诗会上,居然没有我万松书院学子们的名作流传,唯一一首被人说道的,还是王凝之那首诗,看来你们最近不是很用功。”
学子们瞬间就溜完了。
只有陈子俊神色古怪,带着一点不满意,走了过来,可是还没说话,王迁之就先开口了:“子俊,你这次做的不错。”
“山长,不知您是?”陈子俊倒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件事情里唯一一个受到夸奖的。
王迁之笑了笑,“我本以为,按照你平日里对学子们的严格要求,这次一定会跟我告状的,却没想到,你能为了书院的名誉,放下自己的原则,在信中所言,皆为实情,毫无偏颇,子俊啊,书院有你,是我万松书院之幸。”
陈子俊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几日前,自己为了写信的事情焦头烂额,如果是按照本意,当然是要添油加醋来一顿操作,然后一边惩治了王凝之,一边又可以让自己以后和顾家也多少有点情面。…
顾老头要是单纯地批评几个学子,或者说些诗文上头的事情,自己当然可以站在他那一边,问题是,这里是万松书院啊,是王迁之的地盘啊,是王家的东西啊,顾堂秋这么说万松书院,那是摆明了要打王家的脸,王迁之怎么可能站在公平的角度上呢?
恐怕在王迁之看来,只有两个反应,第一就是顾堂秋老也老了,还这么不讲究,第二就是王凝之干得漂亮了。
而自己可是还要在万松书院赚钱的,尤其是上次得罪了扬州大中正,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重回朝堂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乎,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这种问题,也不能找人商量,陈子俊就只好老老实实地据实写信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作为一个非常精明的人,陈子俊的第二反应就显得诚挚而忐忑,“山长,您这话,太折煞我了,子俊身为万松书院的夫子,岂能容忍他人如此诋毁书院,只可惜我当时不在场,否则定要为学子们据理力争,顾堂秋休想在我面前讨得了好!”
……
学子们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顾堂秋是当夜就直接回了吴郡,而在归来之后,王迁之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了。
除了梁山伯同学,感动得流下了泪水,言说什么书院既如此保护自己和祝英台,真不愧为万松书院,自己一定要努力学习,报效朝廷,绝不能给书院丢脸。
祝英台当然是明白王迁之的心思,不过看在梁山伯虽然很误会,也算是个美丽的误会,就不再多说了。
毕竟,难得有人心中有爱,还是要鼓励的。
钱塘今年的盛夏诗会,虽然第一场办的是莫名其妙,却也不能阻碍人们的热情,接下来的日子里,书院里也因为天气炎热,每日里都是早晨授课,快到中午的时候,便进入休息时间了,给了学子们充足的时间下山去浪。
钱塘湖边,午时刚过,正是炎热的时候,可沿岸的才子佳人们,却络绎不绝。
红木画舫的二楼上,几位学子相聚一堂,其乐融融。
“柳姑娘还真是秀外慧中,如此曲艺,怕是整个钱塘,也当居首位了。”许世康这小子就见不得漂亮姑娘,好容易混了上来,那一双贼眼睛,盯着一楼舱外的几个姑娘,几乎发直了。
“哈哈,今年绮云坊可算是下了血本,连柳姑娘都出来弹琴了,往年可是少见啊,”姚一木嘴里丢进一颗葡萄,都不见他怎么做到的,再开口,葡萄皮就顺溜地滑到了碗中。和别人不同,姚一木显然更享受从岸边而来的那些嫉妒的眼神。
大家坐在一间船厢中,虽然各自的侧重点不同,却都是怡然自得,丝竹入耳,美酒入喉,人间美事,不过如此。
除了王蓝田。…
坐在人群中,端坐于正位,显然不是因为自己最受爱戴,而是因为今儿是自己请客的!
讲道理,王蓝田公子财大气粗,当然是不在意这些的,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半躺着的家伙。
王凝之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