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之中,要说其他,或许大家还有的辩,但是对于谁是道德标准,那是没有争议的,自然是梁山伯了。
别的品质倒是也不难得,可有这么一点,梁山伯具有的,是所有人都难以企及的,那就是耐心,无与伦比的耐心。
自从上次,姚一木在课堂上看图书,被梁山伯发现,又被当场揭发,在被夫子惩罚之后,两人就在下课后,众目睽睽之下,爆发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辩论的主题,就是关于该不该揭发,从一本小小的图书,到最后大家同窗一场的感情。
姚一木义正言辞地表示,大家既然有这个缘分,就该相互扶持,而不是互相伤害。
可是梁山伯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态度,告诉姚一木,只有这样,才是真的对他好,自己是在帮助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在长达一个时辰的辩论之后,其余学子们都已经从食堂回来,又一次围拢着,看了会儿,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受不住,倒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了,口干舌燥的姚一木最后发出了绝望的呐喊:“你如何能为我做主?”
而梁山伯面带微笑,以一句便如圣人之爱人之心一般无二。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最终,姚一木红着眼睛,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算你狠。”
从那以后,大家就过得很不容易,想搞点小动作,不仅要注意提防着夫子们,还要小心身边的这位道德先锋。
王蓝田并不打算去和梁山伯辩论,一来,对方站在道德高点上,自己却没有,所以胜算不大。
二来,王蓝田肚子有点饿,中午还是想吃饭的。
于是,一腔正义无处施展的梁山伯,就只能和他唯一的热心听众祝英台来到了王凝之的小院儿里,展开了一场关于演讲。
倒不完全是因为尊师重道的事情,而是因为梁山伯突然从王蓝田的身上发现,学子们似乎对于真理和礼仪过于冷漠,这必须要警惕才行。
至于提着一个小筐子,从山下路过的王兰,根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捣蛋鬼,看到这边有情况,急忙加入进来,可是听了一会儿,索然无味,又不好意思走,只能趴在桌上,数地上的蚂蚁。
吃过午饭的王凝之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梁山伯正在和祝英台商量如何在书院里发起道德宣传活动,连茶水都不小心溅到了衣服上,而王兰裙下的小鞋子,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上的土。
“凝之兄,你回来了!”梁山伯眼前一亮,就要过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虽然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王凝之不知为何,就觉得现在该换个地方呆,比如把王蓝田赶出去,霸占他的寝室就很不错。
但是就很可惜,或许是因为这炎热的天气,或许是因为头顶晃眼的阳光,又或许是因为刚吃饱了,肚子有点撑,总之,王凝之脚步慢了一下,被人揪住了衣袖。
回过头来,看着那双眨巴着的大眼睛,王凝之嘴角抽了抽:“呵,呵呵,今儿天气是真不错啊,我打算去找他们玩。”
“先别急,”梁山伯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转了个半圆,一起进了院子。
“兄长!”王兰也是几步就走上来,拍了拍王凝之的肩膀,“终于等到你了,我娘说了,让你有空就去家里坐坐,好了,话传到了,我这就走了。”
然而,这个时候王凝之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反应,一把揪着她的领子,让王兰同样转了回来,“急什么,你既然来了,我当然要给你烧壶水,来点新茶。”
“不,不用了,我已经……”
把门关上,王兰挣脱开来,恼怒地看着王凝之。…
“看什么看,还想跑?”王凝之低头在桌上摆弄着茶具,冷哼一声。
“你被抓了,就不让我走,岂有此理!”
“爱有理没理,谁管你!”
再推开门,这兄妹二人几乎是同时露出微笑,一前一后,踏出门外,王凝之把新茶放上去,换了已经凉透的茶水,说道:“你们两,有话不能去自己院里说吗?跑我这儿来干嘛?”
“凝之兄,我们正在为了发起道德与操行活动商量,这是我们整个书院的活动,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大家各抒己见,才能做好这件事情,你……”
王凝之面带微笑,眼神呆滞,自从听见那个活动的名字,就已经丧失了兴趣,听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断:
“所以,你是因为王蓝田今儿诋毁夫子?”
还在宣讲中的梁山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
“那你去找他不就好了,关我们什么事?”王凝之把手摊在桌面上,无奈地问道。
“我是以小见大,觉得我们书院如今……”
“你这就错了!”
王凝之缓缓站起来,神色严肃:“梁山伯,你以小见大,见的是整个书院?你凭什么认为诸位学子都会诋毁夫子?就像我这种爱戴师长,专心学问的好学生,被你以这种恶意揣测,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