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路上的落叶,王凝之一边远眺远处已在夜间的山麓,一边推开门,进入熟悉的小院儿。
空气里,是院子里的花香,还有树上的清新味道。
穿过小院儿,扫了一眼隔壁的灯光,还有祝英台读书的声音。
推开门,王凝之眉头皱了皱,屋子里有点儿,血腥气?
黑暗中,王凝之脚步后挪,手刚摸到袖中的匕首,就脖子一凉。
“安静点。”
“嗯?你怎么来了?”
“有事。”
“没被人发现吧?”
“你说山门口那个拿着扫帚的傻子?”
……
微微的光芒中,王凝之仔细地听完了,看向那个坐在角落里,像一只黑猫的身影。
“所以,是神仙山背后的人,要破坏齐王归附?”
“齐王与桓温勾连,会以北方战事为要挟朝廷,得以给桓温出兵之机,若是如此,动荡又起,黎民受难。”
眼皮跳了跳,王凝之张大了嘴:“真的假的,你还关心这些?”
“我不关心,我爹关心。”赵天香冷眼看过来,似乎知道王凝之在想什么。
“随你,对了,你需要治疗吗?”瞧了一眼,王凝之试探着问。
“不需要,我今晚在你屋里待着,你出去院子里睡,明天我会离开。”说到这里,赵天香犹豫了一下,又解释了一句:“钱塘官兵现在都在找我,走不了。”
“行,”王凝之从柜子里头取出来一卷被褥,临出门时,回过头,“总该告诉我,神仙山背后的,是谁吧?”
“我不知道,只有我爹和几位其他山寨的当家,才能接触到他。对了,黑风寨你不用担心了,虎王已经死了。”
“嗯?”
“南海,前些日子我爹他们亲自动手,石崇虎,还有几个绿林中人,都杀了,只有水龙王逃了。”
……
六月底的钱塘,是这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
时不时随风卷起的树叶,并不能削弱这发烫的空气,大街小巷上,行人都低着头,根本不想和这灼热的阳光打照面,无一不是靠着墙根儿和树荫走,然而这些地方,早已经被商家和小摊贩们占据了。
这种天气里头,平日里推着小车游街串巷的小贩儿们,也只有在早晚才会行动,其他的时间,则都是搬个小凳子,坐在柳树底下,一边儿打着瞌睡,一边儿与人闲聊。
就连蝉声,都变得有气无力许多。
大概也只有在街上奔来跑去的小孩儿们,才会无惧悬在天空上的骄阳。
一股风吹过街巷之间,并无丝毫凉意,反而携带着热浪,空气都变得让人焦躁起来,只有在路边墙根底下的那些小野花,会生长得野蛮而茂盛。
近来,发生了几件大事儿。
其一不算很痛快,事情便是从建康来的几位大人物,在马太守的热情款待下,游览了钱塘附近的各处名迹,打了几场猎,听了几回曲儿,甚至还参加了几次诗会。…
虽然这几位北方的客人喝起酒来异常豪迈,可是花起钱来却抠抠,经常听完曲儿就是一句记在太守府账上扬长而去,让不少店家都恨得咬牙切齿,谁敢去太守府要账?
其二就让人痛快多了,在某一次游玩的时候,据说在某一艘画舫中,有位公子哥儿,也是建康来的大人之一,看上了一个姑娘。
结果,那位姑娘相当给钱塘百姓长脸,即使以一位妓子之身,也不委曲求全,在争执之中,居然以手上簪子刺杀了那位公子身边的一个护卫,还将公子逼得落水而逃。
之后,太守府衙的衙役,官兵,几乎是把整个钱塘城都搜了一次,可是却无所获。
最后,这批尊贵的客人,由马太守亲自送出城,被建康来的官兵接走了,据说马太守受到了朝廷里的严重批评,要不是谢大人为他开了口,怕是这个太守做不下去了。
其三,则是最近刚开始火热的花魁之争了。
绮云坊的红牌柳盈盈姑娘,墨云阁中的墨竹姑娘,还有去年刚有了名气,冉冉上升之中的天澜居里头的杜雪姑娘,都是有力的竞争者。
于是乎,在这个热浪席卷而来的时节里,就只有各大青楼宾客盈门,钱塘湖上的画舫更是精致错落,时不时还会有免费的演出来吸引目光。
本来钱塘的花魁竞争,是没有这么激烈的,但是鉴于去年南郡,在大名鼎鼎的徐婉姑娘骤然身故之后,各大青楼为了花魁之名大肆竞争,虽然靡费不少,却给各家都打开了新局面,收入颇丰的情况,各地今年都有样学样了。
书院里,同样被热浪席卷,鉴于最近从夫子们,到学子们都无精打采,于是课业就只有早晨的一会儿了。
王凝之最近生活得还算惬意。
自从以梁山伯为首的邪恶势力,被陈夫子无情打压之后,书院里就是一派安逸。
在刑满释放后,即便是梁山伯,也对传递真善美产生了暂时的动摇,用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