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
秋风凉,心彷徨。
陈子俊最近就很彷徨。
秋猎在即,要说自己如今已经打算教书育人,在梦里,已经有多次,见到了那未来的风光日子,在自己六十大寿之时,席上众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且均为自己学生。
作为书院的旗帜,学子们心中的白月光,自己有义务在秋猎行动中给大家做个表率。
可是自己着实不会啊!
往年,秋猎这种事情,陈夫子都是作为开场的宣令官,和最后的审核员来的,根本不用下场。
可是今年,又想一展风姿,又知道自己没有风姿,这就很烦。
不过终于在今天早上,陈夫子做出了决定,自己根本不需要下场嘛,夫子是什么,是给学子们人生指导的,只要自己讲的漂亮,学子们下场,心里也都是自己的伟岸身影就是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圣人以垂钓为乐,却不会下网捞鱼,会射飞鸟,却不会射已经归巢歇宿的鸟。”
“学子们,秋猎在即,今日我以此言来为大家做个提点。”
“身为世族子弟,又在书院时刻聆听夫子们的教诲,学习圣人之言,就当时刻铭记自己的身份,不可自轻自贱。”
“除了为人礼仪,便是在平日的生活之中,也要以高品格来匡正自己的行为。”
“便如垂钓小事,陶冶情操即可,不可以捕鱼为业,与下贱之行业同事,猎鸟之所为,乃是以飞鸟之射而见箭术,非以捉巢中之鸟为果腹。”
“且,圣人教诲我们,要有仁爱之心,不可滥捕滥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则更要遵守。”
“有一颗仁德之心,怜物惜福,关爱世间万物。”
“学子们,可记住了?”
“是。”brr“明日秋猎,我会在场中等着你们归来,非我书院采购之猎物,其他本在山中之物,不可多杀。”
“是。”
……
“这人神经病吧?打个猎,还要看猎物的?那我看见只野兔,还要上去问问,你是本来山上的野兔,还是书院买来放在山里,给我们打猎用的野兔?”
“哈哈哈哈哈!”
“蓝田兄,哈哈哈!”
食堂里,王蓝田嘴里叼着半块饼,是相当不满的,打猎打猎,本来就是个杀生的事情,非要在这上头搞什么仁爱,那你既然仁爱,就别打猎啊!
“兄弟们,话不多说,明儿咱们就上场,让陈夫子看看,什么才是男儿本色!”
“好!”
“蓝田兄,言之有理!”
“兄弟们都跟你混了!”
“文才兄,你就走了?马儿不会有事儿的,过来跟我们聊会儿啊,明儿咱们还要互相帮助呢。”
“呵呵,互相帮助?你们能帮我什么?”一声冷笑,马文才离开了食堂。
同样的话,也发生在王凝之的小院儿里。…
“你能帮我什么?可别闹了,赶紧给我走。”
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皱着眉头,王凝之很不屑地瞪了一眼王兰。
“兄长,别这么见外,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是知道,你打猎水平一般的很。”
“是啊,那就随便打几只野兔,明儿吃个野味儿就是了,你还想着我能抓回来多少野鸡野兔啊?”
王兰很痛心,这个人现在是怎么了,连作为一个世家公子哥儿,最起码的攀比之心都没了。
“你考虑一下我这些建议啊,我以前也是参加过打猎的!”
“我跟你说,王蓝田他们好像是对秋猎相当感兴趣,你要不去祸祸他们好了,反正那群蠢货,你说什么都会信的。”
眼见王凝之确实懒得搭理自己,王兰嘟着嘴,不满地一把推开门,坐在书桌边上,开始看免费的图书底稿了。
王凝之如今对这种事情已经看得很淡了,反正自己也拿她没辙,眼不见心烦就好。
何况,今儿还有事儿要做呢。
很快,徐有福就带着工具来了,关上门,两人开始安排起来,对于跑出来要观察情况的王兰,直接就使用锁头把她堵在屋子里。
于是,王兰就只能可怜兮兮地从窗户往外头瞧着,时不时闹出点动静来,试图引起注意力,可惜都失败了,直到听见隔壁院子里的声音,刚要呼救,就被王凝之一个眼神,瞪得只能委委屈屈地坐在那儿,铺开纸,打算画一只大乌龟。
隔壁院子里,谈话声响起:
“山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英台,我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但是今天,你也听到陈夫子说了,我们打猎,所为的,不过是两点,第一是要彰显出书院弟子的风气,第二是要以仁爱之心来对待世间万物。”
“所以,我决定了,明日我们只做些陷阱,抓到的猎物,在最后整点过,便都放了吧。”
“山伯,英台,其实吧,我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