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公道,但很可惜,王迁之就好像睡着一样,丝毫没有反应。
“叔父啊,”没辙,只能自己对付王彪之,挤出一个笑容,一边想着下次怎么把他的白胡子给烧成黑的,让王白须以后成为王黑须一边开口:“您可是堂堂朝廷大员,做事儿总要讲点道理,不能这样欺负后辈。”
“我也是刚学会的,从顾品义那里,他能听了人的指点,以整个顾家的脸面来压着我,不得不见他,那我当然也能如法炮制,你说对吗?”
“您这又是何意,顾品义要是再不去见您,估计您也要找个机会去见顾老头了,不是吗?”
“嗯?这都想到了吗?看来我还真没猜错啊。”王彪之呵呵笑了起来,白色的胡须一抖一抖的,似乎相当得意。…
真不要脸!明明就没想到,还不是我告诉你的?
躲在书后头的王迁之做出一个吐口水的动作,很是不屑。就知道这些在朝廷里勾心斗角的人,脸皮都是厚得离谱。
稍微动了一下,从书卷边瞄了一眼,虽然有些苦恼,却不见慌乱的王凝之,难道说,王迁之第一次觉得,这些政客,都是天生的吧。
“您猜到什么呀,就这么一句话,谁说不出来,朝廷派您去吴郡,处理顾家的事情,难不成您还能一直不见顾家的人?要是拖得时间久了,恐怕只能被人说,王彪之不过如此,或者是说您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不论哪一种,恐怕对您的官声,和在陛下心里的位置,都不会是好影响吧?”
王凝之不以为意,就这,就想诈出自己来,也太小看人了。
“嗯,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倒也没错,倒是我浅薄了,不过,既然都跟你没关系,那朱家的事情,就是你的过错了,我这就给你家里去信,告诉他们。”
“不是,您等等,”看见这人还真的摊开纸,王凝之只能开口,“朱家又怎么了?”
“这次事情,说起来,吃了大亏的,不只是一个顾家,朱持以恐怕也难受得很,顾家还算是罪有应得,朱持以却是图谋许久,一无所获,恐怕是恨透了我。”
“这倒是无妨,我们为官做事,必然是会得罪人的,可是你身为我王家子弟,却丝毫不懂得避嫌,这种时候居然和朱家那小子关系不错,还一起笑呵呵地去看歌舞,这话传到吴郡的时候,可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相当多的人,觉得我会把顾家的生意交给朱家,本来支持我的人,还有正在观望的世族,都因为心怀不满,没少给我使绊子,你说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说到这里,王彪之拿起笔来,等着王凝之的回话,臭小子,死不认账是吧?看看谁狠,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还不说实话?
“是我的错,我错了。”
……
当啷一声,是王迁之刚拿起来喝了一口,还没放下的茶杯,掉在桌上,又滚到了地上。
左右看看,王凝之皱了皱眉:“我认错了啊。”
“你!”
这一次,王迁之终于是忍不住了,把书丢在一边,手指哆嗦着,指着王凝之,张了几次嘴,却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作为一个有节操的读书人,王迁之对他的这种行为,是极度不耻的。
作为一个从教多年的夫子,王迁之对于自己的书院里有这种学子,是深感痛心的。
作为一个王家人,又似乎有点儿窃喜。
总之,心情就很复杂。
“好,好,好。”
这一次,王彪之总算是回过神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像是在夸赞,只是那无风自动的白须,仿佛就讲述着他内心的迟疑。…
王家好像出了个怪物。
做官这么多年,什么人没遇过,什么不要脸的说辞没听过,什么死不认账的丑恶嘴脸没见过?
可是能这么一脸真诚地胡说八道,着实有些道行。
王彪之自认,自己在那个年纪的时候,还是多少要点脸的。
“王凝之,你也是我王家人,以后要撑起家族来的,还是你的大哥,你也该多少有点见识,以后才能帮助他,这样,你说说看,朱家的事情,我该怎么处理?”
不承认,无所谓,你还能从我手心里翻出去不成?
“这个,叔父啊,我就是个来读书的,一向都是以父亲为榜样,一心奔在山水之中,不瞒你说,最近我还很有灵感,要不我也给你来几幅画?”
“不急,我还要住两天,足够你作画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才疏学浅,又不懂这些,实在不敢随意胡言,要是误了您的事儿,那可担待不起,毕竟,我只是和顾品义说了几句话,就要被您误解,和朱明启见了一面,就被告状告到我爹那儿了,哪里还敢瞎说话。”
王彪之深吸一口气,要不是为官多年,早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今天绝对会发脾气,这个王凝之,比起小时候来,更让人生气了。
“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好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