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徐有福站在山门前,手按着袖中的匕首,一脸严肃,只要有一点儿不对劲,就打算下下手再说。
下一刻。
王凝之伸出手来,把徐有福扒拉到一边,皱着眉头开口了:
“荀巨伯,梁山伯,你们两个人,大晚上的,是想下山去打劫别人,还是守在这里打劫我?”
徐有福啊?了一声,又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那两个站在石柱底下,乌漆嘛黑的高大身影,是这两个人,不过就算如此,手也没有离开衣袖,以防万一。
黑影走了出来,梁山伯一脸焦急,“王兄,是王兰姑娘传话,要你一回来,就赶紧去山长那里,听说山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山长很生气?什么鬼?关我什么事?”王凝之茫然。
“不清楚啊,我们都等了很久,打算你再不回来,就下山去找你的,恰好遇上了。”
“王兰传话,她干嘛要传话给你们,真有事直接派人下山去找我不就行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哪里。”王凝之怀疑地说道,同时脑子里想着最近的事情,自己虽然不认真读书,但也是平常的懒散啊,并没有惹什么奇怪的麻烦。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只是傍晚我们去自习回来,发现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然后就急着来找你了。”
不等梁山伯再说什么,荀巨伯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去啊,这都要休沐了,你难道想被山长扣下?”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杀伤力毕竟大,王凝之觉得,自己还是抓紧时间去吧,等到了以后,自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拔脚就走。
梁山伯二人也顺路一起回寝室,不过走了一会儿,梁山伯再次好心提醒:“王兄,不是这个方向啊,这是回寝室的路,你该从那边走。”
“我知道,我先回去拿点东西,再上去。”王凝之摆摆手,虽然不清楚王迁之是怎么生气的,但是拿点东西哄一下还是很应该的,毕竟尊老爱幼嘛,有这么一个很幼稚的长辈,也挺不容易的。
自己的屋子里,还有最近刚准备好的故事,王迁之对于这些,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
和其他人不同,王迁之对于画册之类的,毫无兴趣,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些东西都会限制人的想象,把本来有多种模样的故事情节,变得固定起来。
资深老读者啊,王凝之感叹。
不过刚拐过小路,站在大树下,王凝之愣住了。
眼前是自己的小屋没错,可是那个趴在墙头上,黑乎乎的影子是谁?
祝英台好像没这习惯啊,她倒是喜欢爬墙头,可那都是有事儿找自己才会,平白无故的,谁这么闲啊?
而且,梁山伯两人都在自己身后,其他人也不会夜里去祝英台的小屋子啊。…
不对劲儿,夜色中,那个黑影似乎是在墙头上放了些东西,然后就下了墙头,不过很明显,这家伙不是祝英台,因为他并不熟悉,下去的时候,还打了个滑,差点儿摔下去,手臂在墙头上摇了摇,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可是这很明显,什么都抓不到,于是
黑夜中,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隔壁没多久就亮了灯,祝英台的声音在黑夜里传得老远了:
“王凝之,你神经病?大晚上的爬墙头?也不怕摔死你!”
黑暗中,没有回应。
梁山伯走前两步,“王兄?”
“闭嘴!”王凝之开口,声音里和平日的散漫不同,带着一股让人害怕的严厉和冷酷。
刚才那个人,掉进的,是自己的屋子!
也就是说,他本来想顺着墙壁下去的,就是自己的小院子。
如果是有客人来,那自然会在门外喊上两声,或者敲敲门,见到里头无人应答,要不就在外等待,要不就离开,或者去祝英台那里问问,怎么可能自己进去?
书院里头,就算是那些杂役,也不会如此失礼。
可以在自己不在屋子的时候,还随意进去的,目前山上,只有这么几个人,徐有福,王兰,王迁之夫妇。
可是徐有福就在自己身边,王兰既然要人传话,那就说明她不会下来的。
至于王迁之夫妇,王凝之实在想不到他们老两口半夜下山来,趴在自己墙头的道理。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同时给徐有福打手势,王凝之的神色愈发寒冷。
这人是谁?
如果是会稽那边王家的敌人,不会莫名其妙来到钱塘,就为了找自己报复,毕竟家里父亲,大哥都在,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着实不重要。
至于在钱塘的日子,自己得罪的人,无非就是朱家,顾家,但大家都是世族,谁都知道在事情上面掰手腕子,输赢都是本事,不至于半夜来报复,否则,就是在挑衅所有世族的尊严。
试问,如果世族之间,只是普通的利益纠纷,就要行凶杀人,那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