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小霸王,想来是学了你?”
王凝之尴尬地看了看,谢道韫给了自己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看来这一关是混不过去了,只能回答:“我当年,其实没有谢玄这些功夫的。”
“噢,那你是觉得,有这些功夫,就该如此了?”阮容眯了眯眼。
“左氏春秋有云,天因着作生才子,人不风流枉少年。既有天纵之才,如何能隐忍不发?总不能诗书大家因自谦而不传道授业,武学高手因自谦而未战告负。”
王凝之迟疑了一下,又开口:“再者有言,人之一生,便如春花秋月,过而不复,少年时就像老头子一般,毫无蓬勃之气,岂不可惜?”
“谢玄之武艺,在会稽子弟之中,当属第一,便是小霸王,又有何不妥?”
阮容笑了笑,打量了几眼,“果然巧言善辩。”
“想到了您会问我这些,于是提前做了些功课而已。”王凝之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
“今年你在书院一句可怜白发生让我夫君赞叹不已,曾与我说,你才思敏捷便罢,还怀有报国敬军之心,对你很是喜欢。”
“不敢不敢,小子胡说几句而已,当不得真。”王凝之谦虚了一下。
“当不得真?你是个巧言令色之徒?”
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位夫人,是不打算跟自己好好互相恭维一下了,王凝之硬着头皮回答:“自然不是,不过自谦一下。”
“这还差不多,像是我印象里的王叔平了,”阮容笑了笑,“不过,你一首诗让我夫君放心这门亲事,却不知要用什么,来让我放心呢?”
“夫人但讲无妨。”王凝之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事已至此,阮容夫人明摆着是要为女儿考较自己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阮容眼里闪过一丝赞同,只是脸上表情不变,瞧了瞧外头,“我昨夜归家,冬雪恰至,今日见你,雪又停歇,想来也是天意,你便以雪为题,也让我见识一下,你学到了父母的几分本事。”
“献丑了。”王凝之拱拱手,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撩开帘子,一院的轻雪,洁白无瑕,越过竹林的水塘,也仿佛安静了几分。
谢道韫看向母亲,阮容却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谢道韫无奈,只能和她一起看着王凝之的背影。
很快,王凝之的声音响起: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未起霜入眼,榻前渐觉晴。
锦带束风绒,唯心所念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