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方可,最好是连家人都不知道你在何处。”
王羲之叹了口气,看向车顶,幽幽说道:“出门前,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啊。”
“爹,那么多隐士在山野之间,朝廷时时征调,都拒而不出,也没必要到我这里,就如此难吧?”王凝之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好像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用!不过是博个名声罢了,朝廷也明白,所以征调不过是做个样子,让天下人知道朝廷的爱才之心,就算是他们接了征调,难道会给他们什么高官厚禄?”王羲之不屑地笑了笑。
“也不见得人人都是如此吧,想必其中,总还有些人,是有真本事的,您知交遍天下,总不能都是些酒囊饭袋吧?”
“当然会有人,是有真才实学的,可一来这些人,恃才傲物,非高管不得做,朝廷哪位大人会为了爱才,给他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给他?二来,这些人都是些隐逸之士,纸上谈兵者诸多,谁知道他们有几分真本事?”
“可你不同,你以崭露头角,将桓温劝退,那便算是真有本事了,用不了几天,雪一化开,此事便会传开,司马昱就盼着把王家推在前头呢。”
“王爷这些年来,多靠着王家,未必会如此吧?他就不怕惹恼了爹爹?”
“他怕,”王羲之冷笑一声,“可他没办法,一来他顶不住这么大的压力,一个会稽王,对上征西军,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大晋,能与征西军相抗衡的,只能是所有的世家大族,只有把王家拖下水,逼着所有世族一心,方有可能,二来太后也不会让他来顶,会稽王不见得多有气候,可他是如今皇族唯一能拿上台面的人了。”
“此次回家之后,你须深居简出,万不可再生事,给他们机会来提你。”
王凝之行礼:“明白了,父亲。”
“去吧,我要休息会儿。”
出了马车,望着天边明月,王凝之苦笑一声,自己这是要从一个纨绔子弟,隐士狂生,变成一个有本事的隐士了。
木秀于林啊,只怕以后在隐士圈子里,自己也不太好混。
两日后,山阴城。
谢道韫很无奈,要是世上有后悔药就好了,能让自己回到那个雪后的日子,说什么也不出门去送母亲,而是待在屋子里了。
即使在最怪诞的梦里,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年纪了,还要去哄孩子,偏偏这个孩子还有点儿大。
这世上哪儿有闺女去哄着老娘的道理?
脑子里是这些念头,脸上还是要带着笑容,苦口婆心,温言相劝:
“娘,咱们回家吧,好不好?”
斜着靠在软垫上,阮容手里捏着一卷书,已经很久没翻页了,人都是在昏昏欲睡中,听到谢道韫的话,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回答:“回去做什么,王逸少还有几天才能回来,我当然要抓紧时间,多在王家玩上几天。”
“娘,”谢道韫无奈地继续劝说,“桓温已经退兵了,郗璿夫人也早就不扣着您了,咱就回去吧,不然我每次过来,都要去拜见夫人,还有大嫂子,也很麻烦啊,我能拿的小礼物,都拿遍了,总不好随便应付啊。”
“拜见她们作甚,”阮容眉头一挑,“难不成你少送点礼,以后嫁过来,他们还敢为难你不成?”说着,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女儿坐过来。
“当然不会为难了,”谢道韫走上两步,坐在阮容身边,牵着她的手,“可人家也很麻烦啊,日日都要准备接待我,这规矩礼仪,总也不好就在我这儿破了,再说了,这就不是个值得破规矩的时候啊。”
“你呀,就是太实诚了,”阮容拍拍女儿的手,继续说道,“这次你那未来的夫君可是出了大风头,说不得一回来,上门议亲的人就多了,娘不给你盯着点儿,那怎么行?”
谢道韫很无语,明知道老娘在随意扯谎,还是无可奈何,“怎么会呢,咱们俩家的事情,谁不知道啊,哪儿会有人来触谢家的霉头?”
“再者说了,这也不是您该盯着的事儿啊!这就要过年了,家里头来客很多,您也不能一直不露面,都让三叔去处理啊,我看三叔这俩天已经烦躁得很了,估计等您一回去,就要找借口出门去游玩了。”
说到这里,谢道韫突然停顿,眉头一皱,再看过来:“娘,你不会就是为了躲这些麻烦,才赖在王家不肯走吧?”
阮容脸上一红,顿时就有点儿气急败坏:“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赖在王家不走?她郗璿为了王家,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扣下,现在一看事情了结了,就要赶我走,哪儿那么容易?我们要是这么听话,岂不是遂了她的愿?”
谢道韫一看阮容这说话时候的急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揉了揉眉心,怎么老娘最近这变化如此之大?
“娘,郗璿夫人现在都被你烦得不进书房了,咱就算是报仇了,好不好?她都已经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