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椒和柏枝泡的酒。桃汤,则是用桃树皮煮的水。据说这椒,乃是玉衡星精,服用下去,人身轻耐老,柏为仙药,桃则是五行的精华,能够镇压邪气。
屠苏酒则是一种药酒,传说是华佗的配方,服下去可以保四时安泰。
至于胶牙饧,就是麦芽糖,吃了会粘牙,这个东西,其一当作贡品用来祭祖,其二就是现在要吃,算是唯一一点正常人吃的东西了。
至于五辛盘,那就更不必说了,薤、蒜、韭、葱和胡荽,混合而为料,制成的饼,这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那叫一个回味无穷。取名五辛,就是说它吃下去,嘴里会有很重的味道。
敷于散、却鬼丸,长得像粽子,味道也像粽子,但属于恶毒版本,吃下去像魔鬼,最后再加上一个鸡蛋,王凝之用了十几年的功夫,都没想明白,这些东西下了肚,究竟是驱鬼,还是召鬼。
不过所幸老爹和老娘,多少还讲点理,不必以药酒抹身,否则这寒冬天气里,简直要了小命。
不过这一系列苦命的事情,也有一个小惊喜,那就是必饮酒次第,从小起。
于是,在大家各自不同,或同情,或悲伤的目光中,王孟姜苦着小脸,第一个走上前去。
轮到王徽之的时候,他就突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爹!娘!我腹部骤痛,难以忍耐,请容儿子先去躺一会儿,吃些药,晚点儿再来伺候。”
“站住!”郗璿喊了一声,“老五,你既然不舒服,就过来娘这里,娘来照料着你,新年第一天,就身体难受,必然是有邪祟上身,今日椒酒,桃汤,你都要多饮一些,正好去去邪气!”
谷lt;sp王徽之张大了嘴,试了好几次,才发出音来:“娘,这就不用了,我突然就不疼了。”
“我告诉过你,你这些把戏,那都是你二哥玩剩下的,我被骗过一次,还能被骗第二次?”郗璿冷笑。
王凝之看着五弟那忧伤委屈的眼神,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用鼓励而同情的目光凝视着他。
不过王徽之大概是会错意了,在感觉到王凝之这是幸灾乐祸后,悲愤地端起椒酒,一饮而尽,颇有些大丈夫一去不回头的风骨。
这边兄弟们轮番折磨,外头,桃仙木已经挂好。
传说,东海里面有座桃都山,山上有颗大桃树,有三千里那么大,上面有一只金鸡,天亮就会叫。桃树下面住着两位神仙,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他们俩手里拿着芦苇编的绳索,到处捕杀不详的鬼怪。所以用桃木,刻上两个神明的名字“荼”和“垒”,挂在门外面驱邪,谓之桃符。
而作为敬道尊仙的老爹王羲之,每年都会亲手雕刻,还非常自豪地将这一本领传给了儿子们。
不过这件事情,与王凝之无关,当年还很幼天真无邪的王凝之曾问了一声:“爹,你是怕我们以后吃不上饭,所以传点儿手艺活?”之后,就被踢出了刻桃符小队伍。
日至中央。
“帖画鸡户上,悬苇索于其上,插桃符其傍,百鬼畏之。”
王羲之笑呵呵地把画有鸡的纸贴到门上,又指挥着仆役在鸡的上方悬挂芦苇编绳,在门旁插桃符,“驱鬼辟邪,以桃木为佳,你们可记住了?”
“记住了。”回答他的是,孩子们真诚而有些无奈的声音。
王凝之是很不能理解的,为什么老爹就这么喜欢教育这些事情,从小到大,没有一年缺过,就算是道教居不可无桃以表吉祥,平安,长寿,那也不至于这么沾沾自喜吧,好像这是他发明的一样。
不过这种话,心里说说就是了,要是被老爹知道了,一顿胖揍那是躲不过去的。
“闻琴知雅意,落榻无人省。今日午饭后,你们都来园中,我会亲自教你们抚琴,盼你们能多识雅趣,勿要只知嬉戏。”
站在大门口,王羲之满意地打量着自己亲手刻的桃符,起了兴致。
“爹啊,我们都是一夜未睡的人了,又折腾到现在,要不您明儿再教琴,让我们先睡会儿?我是不打紧的,但弟弟妹子年纪尚如此过于损神。”
王凝之耷拉着眼皮,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王羲之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确实如此,几个小的都眯着眼,就连一向严谨的王肃之,眼里都有些发红,至于王涣之,则恰到好处地打了声哈欠。
“好,那孩子们就用过午饭之后,先去休息吧,琴声本就高雅孤绝,他们也还不到年纪,恐怕理解不了。”
王凝之大点其头,果然是新年新气象啊,就连老爹都与往日不同,变得如此善解人意,和蔼可亲。
走到门口,王羲之又补上一句:“伯远,叔平,你们不打紧的话,就来听我弹琴吧,这一年来,咱们父子三人,都不得空,伯远刚入府衙,叔平又远赴钱塘,今儿再陪为父下几局棋。”
王凝之一个哆嗦,急忙开口:“爹,你是知道我的,我那棋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