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娘传信给我,说是要回族中探望,你我新婚不久,也该随着去一趟,拜见一下各位长辈。”
王凝之皱了皱眉,“回阮氏吗?”
“嗯,”谢道韫也叹了口气,“阮氏一族,到如今虽不如魏晋之初那般有影响力,但毕竟是我娘自小长大的地方,我也去过几次,族中长辈们,嗯,”谢道韫脸上闪过些犹豫,“行事之风,颇为不同,估计你去了,难免要被他们刁难。”
王凝之唔了一声,阮氏一族,自己也知道些,自当年阮籍那几辈之后,便是鲜少会出现在豫章郡外,若说如今人已隐逸为傲,那阮氏便属于本就是隐士了。
一人之隐逸当可做,全族隐逸可就难求了,整个大晋,也难有第二。
偏生阮氏之中,虽有狂生,大多却极严肃刻板,用阮容曾说过的话,那就是阮氏看似轻狂,实则最为方正,阮氏族人有一族训,便是天下锦绣在一族,不立一族者,不立乎外。
所以,要做狂生,不屑于天下,起码都要是阮氏之中的佼佼者,而未达此境者,则需苦学。
便如阮容,虽为一女子,却文武皆通,谢道韫便是她亲自教授的。
只可惜,阮氏族人,一来人数不多,二来又因为只求文武学问,对外不涉心思,于是性情淡漠得很。
“我好想记得听过,你爹当初娶你娘,在豫章可是没少受折磨啊。”王凝之苦着脸,问道。
“是啊,我爹如今都不肯轻易再去豫章,说是当年在阮氏,被几个长辈要求,和族中年轻人比试,文比不过就算了,武也是坎坎坷坷,这次你过去,怕是要受些苦了。”谢道韫抽出手来,给王凝之按着肩膀,眼里却满是笑意。
“夫人啊,讲道理,当初你爹是为了求娶你娘,才受这些考验的,我如今已娶你过门了,不会再这样了吧?你是知道的啊,我这人文不成武不就的,装装样子还行,哪儿能真上场?”
王凝之很悲伤地说着话,试图激起谢道韫的同情心来。
“放心,夫君,我有信心。”
“信心?从何而来?”王凝之转过头,疑惑。
谢道韫微微一笑,“自古公子之约,无非文武,论文,难道你还怕了他们?”
“怕啊,”王凝之很直白,“你知道的,我擅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正经做文章,怕是要贻笑大方,更别说论武了,就我那两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让我带暗器。”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谢道韫一点儿不慌,脸上露出一个让王凝之心惊胆战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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