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他那点心思,想要等张道御离世之后,执掌道门,可他忘了,张道御如今能下江南来做事,必然是有宫里支持的,可未来道门与江南士族融合为一,宫里那位,容得下张道御,却未必容得下他。”
“恩出于上啊,张道御是这么干的,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留在建康陪个小皇帝读书,不就是为了有宫里支持吗?可他张玄,反其道而行之,却不知这种,对宫里来说,就是以下犯上了。”
“想必张玄也是有打算的,等他此次回京之后,必会与宫里交好。”谢道韫淡淡说道。
王凝之摇摇头,说道:“张道御也未必会不留后手,再说了,张玄想成事儿,那就要面对一些心怀阴暗的人来搅合。”
“心怀阴暗?”谢道韫转过头来,恰好看到王凝之如春风般的笑脸。
“没错,像我这种心怀阴暗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他成功的!”
“闻道于世间,问道于苍穹,今日问道之会,也是无上道门收选慧心之人的时候,诸位学子,各位士子,皆可问道。”
那台上四位天师,其中一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而后便坐了回去,与其他三人一样,拂尘立在身前,手里捏着个法样,闭目而自念道法。
台下的几十个道士,则齐刷刷地一扬手里拂尘,做出一个请的姿态来。
从北而南,一个个书院,挑选出来的弟子们,纷纷上前,行礼后,坐而论道,而各个书院的夫子们,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眼里的紧张,都暴露得一览无余。
谷他们的紧张,和学子们的激动,当然不是为了真的论道,而是为了那台上的王卓然。
大中正啊,一语可断人一生之前途。
当然了,要是真有本事,能走到台上去,得到张道御青眼相加,自然未来也是一片光明。
只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读圣人之道,学百家学问,哪儿能比得过这些自小研习道家经典的道士们呢?
还是想法子让王卓然注意到自己比较靠谱。
这不,有一个学子,就想出来个好法子,大声发问:“仙道渺渺,如何得见仙人?如何知其真假?”
那道士脸色阴沉,回答了几句,学子不依不饶,就要自己上台,然后
很快就被轰了出来。
坐在万松书院前头的陈夫子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一众学子,说道:“把你们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谁要哗众取宠,丢了书院的脸面,看我饶不饶你!”
王凝之咂咂嘴,“夫人,你说我等下,会不会被轰下台啊?”
“不会,”谢道韫笑着摇摇头,“反正你要是被轰下台,我立马就走,假装不认识你,免得尴尬。”
“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等到书院都轮过,便是士族子弟了,夫人不打算露一手?”王凝之耸耸肩,回过头去,继续看着台上场面了。
“看心情咯。”谢道韫笑得狡黠,也看向台上。
也不是没人能上台,这不,一个吴郡士子就成功到了四位天师面前,坐在其中一位面前,朗声问:“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既在自然,则人如道?”
那名在他前面坐着的老道士,笑呵呵地开口:“道法自然,便在其本相,道生万物,自然有人,人居道中,自然可称道,人循天地之法,天地由道而生,法相天地是也,故人如道,人在道,人为道,人即是道。”
学子再问:“既如此,人人为道,何须区别,诸位上师尊为天师,岂不与我相若?”
“虚名尔,不受道理,人即为道,然道亦有变,需得时时相望之,吾守道多年,或可秉承道业,人欲识道法,便如明本心,需执着而持一,故时日之久远,方可见道心,此为吾坐而上观之理。”
“谨受教,多谢天师。”那学子拱手行礼。
“年轻人,已有慧心,可到那边,写下姓名籍贯,或有缘再见。”老道士示意了一下台子边缘的登记处,那学子脸上涌现出喜悦,急忙过去登记。
“哼,胡诌大气,又有什么道理了?”谢道韫瞧着眼前这一幕,不屑地摇摇头。
王凝之笑了起来,“这年轻人,有些意思,以自己喻为道,而问这老道士,上下尊卑,已经算是有些谋略,可惜老道士技高一筹啊,时间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却又以年纪而得见,别的事情都能相争,却偏偏年纪没得争。”
“这就要到咱们书院了,夫君,你打算怎么做啊?”谢道韫眨眨眼,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来。
“怎么做?”王凝之抖抖眉,“当然是和马文才演上一出好戏了!”
随着万松书院的学子们纷纷上台,陈子俊脸上刻意保持着的云淡风轻也消失不见了,没法子,不能不担心啊!
根据自己的了解,这个马文才,向来只喜兵书,不爱其他,就算是圣人之教化,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