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毕竟有爹有娘的,还是在自己家的地盘上,也无需自己担心,于是回答:“礼物还是要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娘他们族人,鲜少会喜欢那些金银财物,玉石一道倒是还行,字画,诗词歌赋,也可以。”
“早知道就找老四,先把他研究的那些什么古物拿来凑凑数了!”王凝之很遗憾。
谢道韫翻个白眼,“这种事儿你可别做,到时候四弟还觉得是我这个二嫂,强夺人家的收藏呢。”
“玉石倒还好说,但书画这种东西,怕是没那么好弄,总不能我写几幅字,你画几幅画拿上去吧。”王凝之哭丧着脸。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父亲大人的笔力再说吧,”谢道韫笑了笑,“何况就算是父亲亲去阮氏,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当初卫夫人三位学生,父亲行二,你可知第一是谁?”…
“当然是花致枚师伯了,小时候还见过几回,是个很严肃的人……”王凝之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花师伯多年不在这世间走动了,难不成是?”
“他就在豫章阮氏中。”谢道韫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当初花伯伯娶了阮氏之女阮泽清,就随着阮氏一同避世而居,再无离开豫章了。”
谷王凝之咽了口唾沫,“陈留阮氏,卧虎藏龙啊!”
……
豫章。
宜丰县。
郁郁葱葱的山林,将这个不大的城镇,全都包围了起来,只留下一条道路,与外界相连。
马车缓缓跟在后边,护卫们也都下了马,徐有福正笑呵呵地蛊惑着几个家里的护卫,说是等到了阮氏,大家就找个时间,一起去林子里打猎。
可惜没几个人搭理他,都是家里的老人了,谁不知道徐有福武艺低微,偏偏满脑子歪心思,到时候打猎,怕是自己在前头追逐禽兽,他在后头捡便宜。
在外边颇有面子的徐有福,遇上家里这些护卫们,也是无奈得很,人家不给面子,自己也没啥办法,说得恼了,保不准还要被揍。
领着这队护卫的,名叫王立行,是绿荫村里,王有福老爷子的大侄子。
别说是在他们这些仆役们眼里了,就算是老爷王羲之,也会给他几分面子的。
徐有福觉得很憋屈,自己怎么说也是公子的狗腿子一号,怎么就一点儿牌面都没有呢?
都怪公子,不让他们都听自己的命令,想到这儿,徐有福幽怨地望着前头走着的几个身影。
王凝之好奇地左顾右盼着,听着谢道韫和绿枝交谈。
谢道韫嫁到王家的时候,带来的几个丫鬟,如今都还在家里,只有这个绿枝是一路跟着照顾的,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如今又回宜丰,也是有许多话说。
而王凝之听了会儿,也就把这周围环境听了个七七八八。
也算是豫章这边,特意给的阮氏好处吧,从南迁以来,阮氏一直就居住在此地,时日久了,这里也很少会有外人来,渐渐就成了阮氏之地。
沿着这长长的小路一直走,直到眼前再见风光,便是宜丰县了。
几个年轻人就等在路边,瞧见王凝之一行人,便迎了上来,一个姑娘走在前头,笑着给两人行礼:“表姐,表姐夫。”
谢道韫笑着回了一礼,介绍,“这是我表妹,阮明珑。这位是表兄阮平成,表弟阮平封。”
“王兄,自过年时候,便听闻你的事情,家里很多亲族,都想见见你,尤其是孩子们。”
阮平成和王凝之走在前头,笑呵呵地开口。
王凝之连说不敢当,侧目相看,谢道韫这位表兄,人高大俊朗,身上却只穿着件普通的粗布麻衣,然而丝毫不影响他谈吐自若有度,倒确实有几分隐士风采。
“听说钱塘,前几日刚刚有问道之会,办得极为盛大,就连道尊张道御,都亲自去了,王兄既然在,不妨与我说说那些,我对道学,很感兴趣,只是如今尚不得离开宜丰,不然肯定要去见识一下。”…
“身在屋内,想见外界之风光迷人,身在屋外,又羡屋内之清雅闲舒,等你出去的那天开始,怕是心里想的,就是如今的日子了。”王凝之笑了笑。
阮平成瞧了一眼,倒是高看了几眼,这王凝之年岁不大,已经名扬天下,风头之盛,一时无二,却能有这份儿心境,倒是与众不同。
难怪姑姑阮容,对他很是满意。
到了阮容的院子里,阮平成几人告别离开,阮容安排人去准备饭食,打量了几眼夫妻二人,笑了笑:“看着也没瘦,想来这些日子虽然奔波,但还不算劳累。”
“其实还是很累的,”王凝之刚要诉苦,就被谢道韫一眼瞪了回去,讪讪笑着坐在旁边,端着茶,一副品味的样子。
谢道韫则摇摇头,“娘,我们这些日子并不劳累,从绿荫村离开后,便去吴兴见过了四叔,然后在书院里住了段儿日子罢了。”
阮容瞧着这夫妻俩的样子,乐呵呵地说道:“你说得轻巧,谢万这小子,一向喜欢刁难人,让你们去钱塘,想必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