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如果事有不协,会把孩子接走。”阮泽清是这么说的。
“师兄,走吧!我准备好了!”背着一个小包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的花若水是这么说的。
“人生啊!”王凝之是这么说的。
江上的风,和山林间不同,直直地扑向人的脸颊,柔和之中,带着一丝暖意,和已经在向西的太阳,一样令人浑身都暖洋洋的,惬意又舒服。
“所以,这就是你一上船,就弄了个躺椅,睡到现在的原因?”
谢道韫搬着个小凳子,坐在王凝之的躺椅旁边,脸色不渝,手还轻轻捻动着王凝之的耳朵。
有的时候,她都不懂,为什么丈夫总是能给人这么多惊喜。
就比如现在,她在船舱里,勤勤恳恳地教了阮若水一个下午,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丈夫躺在宽大的椅子里,睡得香甜,还弄了个巨大的古怪帐篷,用杆子顶在躺椅边给他遮阳,而另一边,还放着一张小桌子,摆着甜酒和果子。
王凝之左右瞧瞧,只有一个绿枝在不远处,便给了眼神,然后一把将谢道韫揽入怀中。
“哎呀!有人!”
“没人的,放心吧。”王凝之笑着,指了指下舱处,谢道韫顺着看过去,只见绿枝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充当拦路虎,也就放松了些。
在王凝之身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把脑袋搁在他脖颈处,谢道韫深呼吸一口,满足地动了动脑袋,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不过嘴里的话,就没那么可爱了:“你跟阮永衣先生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没别的想法,”王凝之愣了一下,回答:“她老人家不也觉得有些道理,说要去想想吗?”
“真的?”谢道韫眯眯眼,仰起头来看着王凝之。
王凝之笑了笑,低下头亲了一口,“当然是真的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这可不像你啊,夫君,你一向都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要犯人的态度,怎么这次阮氏给你下绊子,你还会帮他们?”
王凝之闻言,笑了起来,直到谢道韫恼火地拍了一下,这才说道:“你是觉得,我不是真心的,是想要给阮氏埋个钉子?”
谢道韫点头,又摇头:“当时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又想,阮永衣先生是卫夫人的朋友,同门,我们王家最尊重的长辈,就是卫夫人了,你就算要报复一下,也不会拿老先生下手的。”
“说实话,”王凝之抬起头,目光远眺,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我本来是打算给阮氏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有的人不该得罪,可毕竟是你的亲族,也不好过于为难,可看见老先生亲自过来,说要卖个老脸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很久以前啊,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君子之风,有千万种道理,千万条路,都可实现。”
“可最难的一条路,是牺牲,是奉献。”
“她那个年纪,何须为了这些事情烦忧呢,她自己的孩子,难道还愁安顿不好吗?只是为了阮氏一族,愿意来找我这个小辈低头说话,很不容易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像你娘虽是阮氏人,但如今她的家,是陈郡谢氏,你的家,也是琅琊王氏。可老先生这么多年,居于山野,难享富贵,只是为了帮阮氏培养个像样些的孩子,说实话,我多少是有点儿感动的。”
“虽然我不算是个君子,但还是仰慕君子之风的,我不为了阮氏,只为了老先生这一番心意。”
“她能放下自己的身份,年纪,来找我,我难道不能放下自己心里那点儿不舒服,也帮她一把吗?”
谢道韫皱了皱眉,“老先生地位尊崇,若是愿意接受你的意见,必然会给阮氏带来全新的变化,只是她年纪大了,劳神劳心。”
“是啊,我也想过,是不是不该跟她说这些,可我又想,若是她如今的心愿,就是匡扶阮氏,那想必劳神劳力的辛苦,也胜过束手无策的悲哀。”
“而且,她想必也明白,我跟她说的道理,阮氏若要真的重现辉煌,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阮平齐?”谢道韫愣了一下。
“阮平齐算什么!我说的机会,是老先生,你说的没错,她地位尊崇,方有能力改变阮氏多年的习惯,若是她不在,就凭阮平齐他爹,”王凝之不屑地撇撇嘴,“莫说他有没有能力,去劝服族中那些隐居之士,你觉得他真的能理解我的建议?”
“这些话要是说给阮成卓听,人家怕是以为,我这是图谋不轨,想要坑害阮氏呢!”
听到这些话,谢道韫笑了起来,蹭了蹭王凝之的下巴,“想不到,我夫君还有这份儿好心,倒是我浅薄了。”
“嗯,”王凝之庄重地点了点头,感受到妻子对自己浓浓的崇敬,不由得心旷神怡,“夫人,你要时刻对我保持信心,毕竟,我可是”
“停!”谢道韫并不打算听王凝之趁机来一篇关于夸奖自己的长篇大论,转而说道:“那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