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湖胜在精巧,秀美,而这大江,却独有其旷,我听说在北方,到了冬日,那满天飞雪之间,更是天地晶莹,只可惜我们无缘得见。”
“不难,你若是喜欢,以后我们去便是了。”
“怎么不难,难道你还要乔装打扮,去往塞北,过燕而入柔然?”
“为什么不行?”
谢道韫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向王凝之,却见他目光落在远方的江面,眼里倒映着江船渔火。
“夫君,你说真的?”
“只要你想去,这天大地大,我都会陪你。”
谢道韫微微一笑,瞧着岸边没人,便投入他怀中,感受着温度与喜悦。
远处的江面上,数不清的船只来来往往,从沿岸地带,渐渐向着四方。
一艘游船自远处的黑暗中来。
船头,一位姑娘头戴斗笠,安安静静地坐在甲板上,目光落在秦淮河岸,那灯火辉煌,倒映在她眼中,却似乎被墨色的瞳孔里,那冷厉所吞噬。
她的身边,有一个小盘子,里面放着一壶酒。
而手边,则是一杆被黑布包裹起来的长枪。
拿起酒壶来,一口便喝干,之后放下,目光幽幽,只是默默注视着尚且有一段距离的建康城。
身后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形相当魁梧的姑娘,手里提着个小灯笼,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低声:“天香,你急着一天多没睡,就为了能坐船瞧这秦淮河?咱又不是没来过这儿,要是一直骑马,也不用这么紧促,你还能休息会儿。”
“我想看看,他眼里的建康城,是个什么样子。”赵天香开口,声音冷漠,“再给我取壶酒来。”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急着出来,今晚不该再喝酒了。”
沉默。
严秀红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酒壶,丢进盘子里,“总不想明儿醉醺醺地去吧?喝完这壶,该休息了。”
“巧云和余勇已经入了建康,和咱们的人接上了,你要查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站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严秀红默默走回车厢,又望了一眼。
自从年后开始,赵天香就愈发沉默寡言了,每次有任务,都冲在最前头,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郁林,还受了伤,本想让她休息一段时日,可偏又接到王凝之的消息。
一路骑马,疾驰而来,却又在最后,乘船而行。
摇摇头,严秀红离开了。
船头,那个姑娘还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匹躲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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