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一笑,倒也不用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虽然感激她能如此挂念着自己,但有时间切空口白话,倒不如好好办事儿,早些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这边王凝之夫妻两出门去玩,另一边的客房里。
赵天香默默地坐在那里,面对着严秀红的话,不为所动。
“天香,你真的决定了?要陪着他们做这事儿?”严秀红也是直到今日,才算是把任务给弄清楚,顿时就急了。
“他们一个琅琊王氏,一个陈郡谢氏,再怎么着,哪怕皇帝真的没了,也要不了他们的命,说不定到时候太后还只能仰仗他们呢!”
“可你担上这种事,别说以后,就算是眼下,你去刺杀皇帝,你可知”
赵天香皱了皱眉,“我意已决。”
“那以后呢!”严秀红明显不会像平日里那样听话,这也是真的着急了。
“以后,以后他们会安排好退路的,我相信他,”赵天香顿了一下,又开口,“我相信他们。”
瞧着严秀红还想说什么,赵天香直接摇头,说道:“况且,这次来京城,并不只是为了他们,我们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让巧云去查的事情如何了,有什么消息?”
严秀红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而是回答:“巧云那边有些消息了,说是上次在郁林的那些人,可能真是从历阳郡来的,
“当初我们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一路查过来,也只能小心一些,免得打草惊蛇,庾希是如今历阳郡的太后,庾氏一族也基本都在历阳那一带,又是长江边上的重地,短时间很难有更多的进展了。”
“说起来也确实奇怪,庾希手下的人,为什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郁林也不是什么重要地带,居然能看见历阳来的人。”
赵天香无视了这些,淡淡说道:“不论是哪里来的人,既然对神仙山动手了,那就不能白白挨打。”
“是,我明白,”严秀红点点头,“不过这次来建康也有好处,王公子不是说那袁真,想要历阳郡吗?说不定跟这个有关系。”
“当年庾氏受难,从位极人臣,到如今落没,只有这区区一郡之地,当年庾氏的势力,就被袁真占据了不少,如今看来,他倒是想彻底接管庾氏了。”
“把事情打听到的消息,都给爹爹传回去,但不要妄自揣测,我们不懂这些,胡乱说话,反而会给山上大伙儿造成困扰。”赵天香声音不高,却很有力量。
“是,我明白,我只是想说,你要不有时间,问问王公子?他们这些人,都很懂这些士族里的弯弯绕,咱们凭空查线索什么的,未必比得上他们几句话来的明白。还有,反正这次他也招惹上袁真和庾希了,咱也不算麻烦他,说不定还有的互相帮忙呢。”严秀红低声说道。
赵天香抬起头,墨色的眸子盯着严秀红,“你跟我绕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严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也别怪我,那我也是没法子,巧云那里,实在不能再跟进了,历阳郡,我们一点儿人脉没有,纯粹两眼一抹黑,巧云要是再深入,随时就会被发现,与其我们自己费这么大劲儿,还危险,又难以打探消息,倒不如问问王公子。”
赵天香沉默很久,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建康城里,金秋时节,处处都是玩乐之地。
从商旅街坊的小摊子上,到那些晚上还开着门的各家杂货铺,再到推着小车,在街头贩卖点心热茶的贩夫走卒,整个街市,热闹非凡。
即便是会稽,或者钱塘,也都差了许多。
坐在路边一家小茶楼,二楼包厢中,王凝之喝了一杯热茶,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瞧瞧谢道韫还在认真听着曲儿,王凝之乐呵呵地挪了挪位置,坐在窗户边,瞧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过不多时,随着那曲子停下,大厅里又重新喧闹起来,谢道韫笑吟吟地开口:“夫君,我都忘了问,今儿在宫里,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相当顺利,”王凝之笑了笑,“跟一些自觉而懂事儿的人合作,总是能让人心旷神怡的。估计用不了几日,咱们的计划,就开始了。”
谢道韫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忽悠人是真的有些能耐。”又顿了一下,“不过,陛下年纪这么却还能如此坚强,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你怎么知道?”王凝之愣了一下。
谢道韫笑笑,“今儿你回来就去院子里睡着了,我问了有福,他说你去见太后,直接没见到面就被赶出来了,后来去了陛下那里,我想,陛下也不见得会需要你陪读吧?最多就是让你劝慰几句,给他定定信心而已。”
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王凝之深感侮辱,愤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小看自己的丈夫呢!我可是很受器重的,陛下都收藏了我的三侠五义!”
“好好好,大老爷说什么都是对的,”谢道韫学着王凝之平日里那样子,耸了耸肩,又斜着眼睛打量。
这分明就是,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我就说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