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御冷声说道,然后就没有回应了,扭过头一看,见到王凝之正在桌子边翻翻捡捡,顿时就吓得魂儿都要飞出去了,“你要干什么!”
“我瞧见您这儿药味儿这么浓,还都是宫里的药草,肯定都不是凡品,您瞧瞧,这桌上,地上一大堆,哪儿用得了这么多?您是不知道啊,赵天香也是受了伤的,还有她那个胖妞,人个子越大,受伤也就越废药物,我来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
张道御倒不注意这些,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凝之的手:“小贼,我警告你,你再敢给我下泻药,我就算拼着道统不要,也势必跟你同归于尽!”
王凝之回头,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啊,您是说下毒的时候?嗨,我又不是个专业玩药草的,当时也没搞懂那些毒药都具体干嘛的,反正就一股脑丢过来了,还有泻药的?”
张道御脸色青红交替,一言不发。
王凝之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突然有一丝犹豫,试探着问,“您不会是受伤后,太医诊断着,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住嘴!你给老夫住嘴!”张道御狠狠地把枕头丢了过去,虽然是个软物件,但是这老道士力气可不小的,砸在墙上,当啷一声,竟像是个石头一样,足见心中愤怒。
王凝之躲开几步,笑呵呵地说道:“道尊,一把年纪了,别跟我这小辈过不去,至于宫里的事情,您放心吧,陛下不死,太后就坐得住,那我们就坐得住,只有那位幕后之人,才会火烧屁股,我这就过去,瞧瞧热闹。”
随口应付了这么几句,王凝之一边抓起一大把草药塞进怀里,一边顺手拿起来一个精致的茶壶,但是在张道御要杀人的眼神中,还是悻悻地放下了。
临出门,张道御有气无力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别的都算了,王凝之,老夫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说实话!”
“您请问,王凝之绝不隐瞒。”王凝之把手扶在门框上,回头。
只见张道御努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我就问你,毒药,暗器,泼油,纵火,都是为了逼真,那老夫一拐弯的时候,那一连串的香蕉皮,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其实没啥意思,就是我很好奇,像您的功夫这么高,是不是也会滑倒。”
无视了后头那老头子撕心裂肺的无耻小贼,老夫绝不饶你之类的话,王凝之悠悠然顺着太初宫的外围行走。
其实吧,也难怪张道御心里有怨气,虽然他也曾行走江湖,但确实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这种情景下,和一个江湖上的丫头对招,居然还要承受这么多不入流的手段。
尤其是刚一拐弯儿,就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之后,就要面对着那个虽然不说话,戴着面罩,但眼睛里明显流露出嘲笑意味的小丫头,本来心里有气,打算好好教训她一下,结果还没过几招,腹内就疼痛难忍,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张道御当时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要拉稀?
在这种强烈的折磨下,张道御艰难地对敌,好不容易将她击退,自己也终于忍不住了!
耻辱,绝对是耻辱!
不过此刻,哼着小调儿的王凝之,当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了。
谢道韫也多少质疑过,但是最终还是败给了王凝之那一句一定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别人的痛苦上,这样才能更快乐的话里。
绕过一层层的走廊,多少是有点儿眼花缭乱的,按照自己印象中的路线,回到了平日里的路上,直到宫门口。
这个相当眼熟,却始终叫不来名字的家伙,今天居然这么主动,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呼唤。
那脸上洋溢的笑容,和不自觉扭动的屁股,让王凝之非常安心。
看在他这么自觉的份上,今儿就不踹他了。
“带路!”
侍卫甲人傻了。
我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就等你一脚,然后我就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那种,除非有打赏。
甚至,连扑倒的方向,位置,姿势,和如何能表现出自己受伤痛苦的表情,都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
虽然有些赖皮之嫌,但都是为了生活嘛,不丢人!
反正脸都丢尽了,无所谓了!
然后,你今儿不踹了?
畜生啊,畜生,王凝之,我与你不共戴天!
一边在心里亲切地问候着王凝之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悻悻地在前头带路,侍卫甲很疑惑,为什么宫里发生了这么大事儿,皇帝遇刺,太后震怒,禁军的几位将军,那都是像受了惊的驴子一样,使唤着将士们四处搜查,排检宫禁,甚至还要与府衙大人们一起执行封城,宵禁。但这位中郎将,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很快就到了崇德宫。
这两日,侍卫甲终于不用忍受宫女们古怪的眼神了,陛下遇刺,整个宫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太后已经把陛下身边所有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