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了。
这年头,当官儿的,谁手底下能干净得了?
至于不当官的,更是谁敢去招惹他?
而跟在典易身后那几人,明显都是他的亲卫们,虽然一样换了常服,可那走路的架势,谁看不出来?
可是这两个人,不论是从他们的衣着打扮,还是他们的神态表情,就算是他们走路的姿势,那也不该是同路人啊!
此时,那位公子哥儿很招摇地一甩扇子,那个被咬开的肉包子若隐若现,他瞧了瞧周围,开口:
“唉,这建康城,终究还是小了些,算来算去,也只有这秦淮河旁边,多少有些风光了。”
“王大人见识广博,又游历山水,和天下相比,建康城当然是小了些。”典易笑了笑。
听到这个称呼,周围的围观者们才知道,原来这个烧包的家伙,就是王凝之啊!
谷商难怪!
装模作样的恶心人,呸!
就在大家同时对他丢去鄙夷眼神的时候,王凝之倒是很自然,只是问道:“听说今日品香楼里,倒是有不少的新鲜菜式?”
“不错,”典易点点头,“秦淮河岸的几大酒楼,各有特色,品香楼靠的就是不断从各地引入新菜式,高价聘请各地名厨,同时还自己培养厨师,在这一点上,其他的酒楼都差了许多。”
“原来如此,难怪我这俩日研究该去哪儿吃饭,总是能听到这个品香楼。”王凝之笑了笑。
典易倒是皱起眉头,低声,“王凝之,你也别太招摇了,看不见别人的眼神吗?”
王凝之哦?了一声,四下里看看,嘴角露出个微笑,“这有什么,不就是羡慕嫉妒恨吗?典将军,你也算是身居高位了,多学学我,早日习惯这些就好,你我毕竟都是生来就要处在万人中央,接受那万丈荣光的人啊。”
典易咽了口唾沫,终于知道王凝之骗走玉扳指之后,张道御痛心疾首所骂无耻小贼是什么缘由了。
所幸王凝之没有继续展开演讲,而是笑吟吟地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夫人?”
谢道韫当然是早就看见他们了,听到丈夫的呼唤,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缓步而来,看得王凝之是满心欢喜,而围观者则是一脸不忿。
这很明显嘛,谢道韫是强颜欢笑的,只可惜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有典易给他保驾护航,否则今日,说什么也要英雄救美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谢道韫走上前,笑眯眯地问道。
“当然,跟那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宫里头一个个的都装模作样,陪他们待在一起,着实太累了。”
站在旁边的典易闻言,很是无语,这种话你就不能等回家了以后再说?非要当着我的面说?要不是陛下要求,我才不会搭理你。
“谢道韫,见过典易将军。”谢道韫微微一福。
典易回礼之后,三人便一路向前而行,典易声音很低:“王大人,你确定蔡谟大人会听你的?”
“不确定啊,所以这不是找了个帮手?”王凝之努努嘴。
典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谢道韫微笑的脸,无奈地回以一个微笑,心里更加忐忑了,蔡谟大人可是有名的不听指挥,就算是太后都拿他没办法,鬼知道为什么皇帝会让自己来陪着请那位大人。
就王凝之这种招摇的作风,典易很怀疑,等下一进品香楼,就会被赶出来。
啊,对,所以才要自己陪着的吧?就是为了让他能安安稳稳地进个酒楼?
我,典易,禁军将军,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次又立了功,很快就能官升一级了,现在居然成了个护卫之类的?
还是护卫这么没品的家伙?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要走了,就当做是报答他这次来京城为陛下所做的事情吧。
几人走到楼前,王凝之咂咂嘴:“当真是建康的花儿都要比外头的红啊,这一个酒楼,都要比会稽的那些辉煌壮丽些。”
黄昏已经要渐渐过去,天色已暗,各家酒楼都已经亮起了灯,财大气粗的品香楼,居然是用一连串的小灯笼,在前头摆出了品香楼三个大字。
“几位客官,里头请,大厅里还是楼上包厢?”店小二肩膀上挂着一条洁白的长湿巾,笑呵呵地迎了出来。
作为秦淮河旁的大酒楼,别说接待几个做官的,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也是常有的事儿,倒是不会觉得紧张。
“蔡谟先生不是在楼上吗?带我们过去就好了。”王凝之很自然地上了台阶。
“您是?”店小二皱了皱眉,蔡谟先生今日在楼上举办酒宴,和他这一年的学生们把酒言欢,送别他们,可没说会有别人来啊。
虽然在朝廷里不怎么受人待见,但蔡谟在民间却相当受人追捧,毕竟是能让皇帝几次三番邀请的人啊。
“我是他的学生,王蓝田,今儿刚回京城,这不就来拜见先生了,顺便瞧瞧师弟们。”
典易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颇有些无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