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凝之就被揪着耳朵叫起来了。
努力地睁着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妻子,王凝之大大地打了声哈欠:“夫人,怎么了?”
谢道韫没好气地一瞪眼:“说,昨晚干什么了!”
“昨晚?”王凝之脑子转了转,“我就去找大哥聊了会儿,没别的啊。”
嘴上这么回答着,心里却相当忐忑,不会吧不会吧,难道大嫂真的来告状了?不应该啊,大嫂向来很能宽容人,再说了,自己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啊,就那么几句玩笑话,还能让她真的生气了?
还是说,这怀孕了的女人确实就比较心胸狭窄?总不能真是来跟自己要什么汉末的古画吧?
“然后呢?”谢道韫的手还在王凝之的耳朵上摩挲着,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旋转的意思,搞得王凝之相当的紧张。
“然后,然后时间有点儿晚了,大哥就回去了啊,我也就回来了。”
不管,反正现在不管什么,都死不认账就对了,就算是大嫂真的来告状,那我也就是喝多了随口胡咧咧几句,又不是真把大哥给拐带出门了,还能定罪不成?
“是啊,你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吗?”谢道韫脸上露出个冷笑。
“回来之后?”王凝之这次真的傻眼了,努力地回想了一番,才试探着说:“我回来了,瞧见谢玄和王献之还在吃着,就觉得有点儿饿,跟着他们又吃了点?”
“对,再想想,还干什么了?”谢道韫循循善诱,只是脸上那股已经忍不住要动手的样子,让王凝之相当害怕。
“然后,嗯,然后”
见到王凝之一脸的迷茫,谢道韫只得深呼吸几口,才算是让自己忍得住不动手,说道:“然后,你就给两个孩子灌了那么多酒,到现在还不省人事呢。”
王凝之的嘴巴渐渐变成一个椭圆形,又很快闭上,再次开口,十分严肃:“令姜,你冤枉我了。”
“哦?”谢道韫已经到了桌子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回过头来,笑容满满,只是寒意森森,“不知道王大人是有何冤情?”
王凝之披了件衣裳,走到她身边,也坐了下来,一脸的冤枉:“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会给孩子们灌酒?我这个人有点好东西,那向来都是独享,怎么会给别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你说是不是?有美酒佳肴,我只愿意和你分享。”
谢道韫皱着眉头,一把推开王凝之满怀深情的脸,“一边儿去,大早上的,膈应死人!那你说,昨晚是谁给他们喝的酒?还那么多?”
“我就记得我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好像就他俩了,酒本来就在桌子上啊,也没人送来啊?”王凝之也坐直了些,相当不解,努力地回想着,但着实不清楚。
谢道韫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绿枝,你过来一下。”
王凝之疑惑:“叫她干嘛?”
“是绿枝晚上出去的时候,瞧见院子里你们三个都喝得醉醺醺的,这才让人把你弄进来的。我倒要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本来你们没喝完啊,我当时是准备了些酒的。”王凝之问道。
“怎么可能!”谢道韫一边瞧着绿枝走过来,一边回答:“当时就摆了一小坛的酒,我们喝的就差一点儿了,我让徐有福拿去把剩下的喝了,而且,你倒是瞧瞧。”
王凝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院子墙边放着几个坛子,而且那上头的字
“我天!这是老爹的酒?”王凝之瞪大了眼睛。
“对啊!”谢道韫很严肃地说道:“爹爹那些好酒,都是藏在他自己的小库房里,我本以为是你去把爹爹的酒偷来的,要不是你干的,谁敢半夜去干这种事儿?”
王凝之大摇其头,“不可能!绝对不是我干的!绿枝,你来说,昨晚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绿枝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昨天夜里,我起来去起夜。”脸上微红,支支吾吾。
谢道韫不耐烦,“直接说后头的!”
“是,然后我从那边厢房里出来,瞧见院子里头烧烤架子还没熄火,就想着肯定是徐有福给忘了,这就过来打算把火熄了,然后就看见公子,还有七公子,还有谢公子三个人趴在桌子上,那两个小的已经睡着了,只有公子还略微清醒着,说什么还没写完?”
“写完?”谢道韫扭过头来,“你大半夜的要写什么?”
王凝之茫然地摇摇头,“我不是在喝酒吗?”
“当时您胳膊肘下头是有张纸的,但啥也没写啊,”绿枝想了想,说道,“对了,那张纸我给您塞到袖子里了。”
王凝之几步走过去,在架子上的衣裳里掏了掏,确实是张纸而已。
上头就只有两个字行动。
谢道韫一瞅,顿时就皱起眉:“行动什么?你偷酒还要有帮凶?这是你的行动指令?”
王凝之大叫冤枉:“怎么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