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大家年岁都差不多,我却只能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施展胸怀,为国立功,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昨儿就是因为这,才多喝了几杯,还被老爹训斥,今儿正好,有小王爷在这儿,想必他也不会管我,来来来,我们一醉方休!”
见到王凝之又是满满地倒了一杯,司马道生连忙站起,“叔平,是做哥哥的对不住你,今日毕竟是父王的接风宴,我若是喝多了,一会儿与大家说话,难免照顾不周,只能改日再与你畅饮一番,你且再耐心等等。”
“小王爷!”王凝之伸出一只手,却只是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罢了,你既为我考虑,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岂能让你为难,这样吧,等你有空闲的时候,一定要派人去王家找我,我随叫随到!”
“好好好,叔平放心!”司马道生离开的脚步,要比他嘴里的话还快些。
开什么玩笑,我是来陪你喝酒解闷儿的?还说自己现在改好了,懂得看人眼色了,你就是这么看的?
讲道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王凝之这小子,说话从来就不靠谱,撒谎更是家常便饭,整个会稽,谁没被他骗过?
但说谎总是要有分寸的,王凝之年后去钱塘,想必是真的,只不过这原因,就未必如他所说了。
王羲之或许会更加钟爱大儿子一些,但要说对二儿子如此瞧不上,那司马道生是不信的。
只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王凝之不去京城,那王家在京城的安排,接下来的方向,他还能知道几分?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像家里,哪怕是自己,都不知道父王的全部计划。
无论如何,一个远在钱塘的人,对京城的影响那就微乎其微了,还是去找王玄之套套话,说不定有效些。
瞧了一眼坐在席位上,笑呵呵的王羲之,司马道生心里很是佩服,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不显山不露水,就给儿子铺好了路,与会稽王府,一直是若即若离,让你离不开他,又拿捏不住他。
就看看你儿子,有你的几分城府了。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司马道生端着酒杯,走向了还在人群中的王玄之。
“姐夫,小王爷倒是很通透啊,也不娇柔做作,一看你要去钱塘,便连几句客套话,都说的这么随意。”谢渊瞧着司马道生的背影,笑了笑。
“务实啊务实,”王凝之也笑了起来,“你看出什么了。”
“会稽王,好像是有点儿着急啊,不然小王爷也用不着这样打探消息,看来这次王大哥入京的时候,恐怕是有些超出王爷预计的安排了。”
谢渊慢慢地说道,这事关会稽王和王家,自己也不敢点得太明。
王凝之轻轻点头,“我听你姐姐说,等到年后,你也是要北上的人了?”
谢渊嗯了一声,多少有些犹豫,“三叔是这么安排的,不过还是要等父亲回来,看他怎么说。”
“不是看丈人怎么说,是看你怎么说,你想北上吗?”
“我自然想,学以致用,若是只读书,那读书还有什么意义?”谢渊愣了一下,回答。
王凝之笑了起来,“那不就是了,你在等你爹的答案,你爹也在等你的答案。”
谢渊眼前一亮,明白了王凝之的意思,点了点头,可没等他说话,旁边的谢玄就凑过来脑袋,“哥,带我一起呗,我也是有决心,要为国效力的。”
“好啊,”谢渊很自然地答应下来,“只要长辈们让你去,我带你一个,又不嫌多。”
谢玄鼓起脸,“要是他们肯,我还用得着求你?”
“那不就行了,人家都不肯,你求我有用?”谢渊很不耐烦地一把将谢玄的脑袋推走。
谢玄却不肯罢休,倔强地继续坚持,把目标放在王凝之的身上,王凝之注意到他的眼神,耸耸肩,“我肯定愿意帮你的啊。”
谢玄眼里有了光。
“可这是你们家的事儿,我可不好开口,这样吧,去找你大姐,她要是肯帮你开口,一定能成。”
谢玄眼里的光消失了。
“喏,她就在那边坐着呢,去吧。”
说完,瞧着周围人终于渐渐散去,王凝之顺手从谢玄手里抢走他小心翼翼照看好的熏肉,一边丢进嘴里,一边向着外头而去。
这绝对是王凝之参加过的,最无趣的宴会之一了。
老头子们为了不在年轻人面前,失了体面,所以拒绝平日里那种纵情饮酒,而年轻人们,为了能在老头子们的面前,有些体面,当然也无法快乐起来。
尤其是这次,明年王家老大,和会稽王一家子,都是要入京的,对于这两家人,大家都是笑容满满地来,想要打探些情况。
会稽王这里,大概的走向,大家还是明确的,毕竟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朝中,可对于王玄之入京,王家的打算和后续安排,那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受到了重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