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闪过一丝失望,说道:“苻健,必会北。”
“秦国力不足,无法等待时间,所以必然要开战,而一旦南下,看似简单,却有我征西军在,要胜我们,必然要纠集大量军队,物资,举国之力,可如此,秦国如何抵抗北燕慕容氏的袭击?”
“而北抗燕,我大晋却未必能趁机突袭,朝廷必然会对我征西军掣肘,他只需要收买些建康的官员,便能做到。”
“现在,你们知道老五去南阳,是做什么了吗?”
那边桓云还在骂骂咧咧,说什么要是朝廷也能支持征西军,就不会被人小瞧,桓豁也只是沉默,而桓温则轻轻叹气,自己的两个兄弟,入军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王凝之对时局的敏感。
而此刻。
山阴,城郊处。
清风阵阵,鸟雀和鸣。
王凝之拱手行礼:“大哥,此去建康,一路顺风。”
王玄之点点头,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不必担心我,我入京已经是谋划多年的事情,一切事情皆已安排妥当,朝中老友故旧,王家各位长辈,也会照顾我,倒是你去钱塘,才要多多小心,兰亭之宴后,这世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我们家,我和父亲他们无法针对,弟弟们都在会稽也得以安稳,只有你远在钱塘,那些人必然会找你的麻烦。”
王凝之笑了笑,“没事,正好在书院日子无趣,有些乐子也好,我都不明白,爹为什么非要我去读书。”
王玄之也笑了起来,“就算是你如今有个虚职在身,也是要读书的,哪儿有人去书院读书,未及结业便离开的?你已经在外游历了这一年,总该去书院好好读几天书。夫子们,同窗们,未来都会是你的知己好友。”
“我哪儿……”
“我知道,就是因为你这种性格,才更需要有几个真心的好友。”王玄之挥挥手,“对了,老三的事情,也要托付给你了。”
“放心。”王凝之点点头。
“还有,”王玄之严肃了几分,“不要大意,要小心应对那些麻烦事儿才行,善水者溺,这道理你该懂。”
眼看着大哥又要开启在家里那种教育兄弟们的絮叨模式,王凝之赶紧摆手:“大哥,时候也不早了,该出发了。我也急着赶路去钱塘呢。”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王玄之一边转身,一边说道:“要是让我听见什么不好的,下次见了面,别怪我罚你禁闭!”
“是,大哥大嫂,一路顺风。”王凝之最后冲着被何仪抱在怀里的小侄子挤挤眼睛,逗得孩子笑了起来,这才和谢道韫一起行礼送别。
瞧着车队慢悠悠地了路,王凝之这才回过来,谢道韫已经了车,自己也跃车辕,点了点头,徐有福便吆喝着,几辆马车缓缓前行,去往钱塘。
“公子,公子,”徐有福带着那很谄媚的笑容,凑了过来,走在王凝之身边,送水壶,用一种很讨好的口吻,“还早呢,不去休息会儿?这儿我看着就行了,保准出不了问题。”
王凝之斜着眼,“用不着,精神好着呢。”
徐有福点了点头,又突然看向远方,嘴里的话也变得深沉了几分,“次去钱塘,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儿了,想起来还真是时光飞逝,日月如,额,那个什么来着。”
王凝之撇撇嘴,“日月如梭。没那个文化,就别学人家感慨时光。”
“唉,公子,你这就误会我了,我不是感慨时光,而是感慨您对我的好,从小到大,去哪儿都带着我,有好吃好喝的,也都没忘了我,有时候真觉得,能遇到您,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看着徐有福那一脸真诚的笑容,王凝之只觉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扭过头就是一句绿枝,你来看着车,我去休息会儿。
说完,不等徐有福的反应,就撩开帘子,钻进车里。
只留下徐有福张大了嘴,酝酿的感情,和准备了很久的语言,全失效了。
一身的功夫还未使出,交手的人就撤了,不讲武德!
宽大的车厢里,谢道韫手里捏着一枚棋子,皱了皱眉:“我和绿枝刚开了棋局,你就来搅合。”
王凝之嘻嘻笑了一声,“多大点儿事,我来陪你下棋,最近我棋艺见长,水平突飞猛进,绝对是让你大吃一惊。”
谢道韫眼看着丈夫就要坐过来,直接抓起一把棋子丢在棋盘。
王凝之脸黑了:“你这?”
“你休想跟我下棋!”谢道韫毫不客气地说道,“就你这种臭棋篓子,本事全在嘴就算了,下个棋还絮絮叨叨个没完,走一步要半天,我今儿可没那个心情。”
王凝之被人戳破,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不下就不下嘛,那就看书,好久都没认真学习了,这就要去书院,我还是打算温故而知新的。”
谢道韫白了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不就是想赖在这儿?”
王凝之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徐有福那个破嗓门,那么大声,谁听不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