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苍天岂容误苍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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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苍天提一口气,高声叫道,“明公!”

贾谧一怔,这个冒充太子的家伙什么身份,大致可以想见——或为给使,或为卫士,反正不是黄门——他胡子拉碴的。他若求饶,应该喊“常侍”“贾常侍”,怎么会喊出“明公”来呢?

这一怔,脚下就不由放慢了。

何苍天声音清朗,“宗室强盛,权戚当朝,乾坤失序!仁人志士,当同心戮力,共奖王室!明公以微恚而欲诛壮士,奈何?”

贾谧心头大震,不由自主,就驻足了!

他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何苍天,半响,“君……何人?”

君?

有戏!

“仆平阳何氏,草字苍天——”

顿一顿,何苍天从容补充,“半个月前,弘训宫载清馆,几为杨太傅杖毙者,即仆了。”

贾谧目光霍的一跳!

这个时代,“君”、“仆”,都是士人之间的平辈称呼。而“明公”,既是幕僚对主君的称呼,也是平辈士人之间对高位者的称呼。

贾谧不说话,也不挪开脚步。

不能冷场太久呀,“仆离乡赴京,本有刍荛,欲芹献尊前——”

顿一顿,自失的一笑,“未曾想,居然与明公以如此一种方式邂逅——真正是尴尬了。”

贾谧还是不说话,半响,终于深深点头,“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而去。

目送贾谧出了门,何苍天一口气泄了下来,这才发觉,已经汗湿重衣了!

接着就冒出一个念头:名不虚传,这个贾小伙儿,真特么帅啊!

这还真是一个盛产帅哥的时代呢!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初初伤愈的身体上上下下无一处不酸痛,然而……酸爽!痛并快乐着!

便看到那个宦者,半张着嘴,呆呆的——他是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何以这个小小给使几句话,眼见雷霆大作的贾常侍便云收雨住?

何苍天一笑,虚虚作揖,扬声喊道,“姊姊可在?还要辱劳!”

这个揖、这个话,自然不是冲那位半张着嘴的宦者滴。

屏风、帷帐之后,几个宫女转了出来——何苍天所料不错,她们本也没有离开。

几个女孩子的脸上,都有惊魂未定之色,本来,以为这是一件既有趣、又易办的差使,贾常侍怎么会硬闯太子寝殿内堂?替这个给使更衣多半派不上用场——这不过是最后的保险罢了;万一贾常侍一定要看个究竟,那么看到“太子”确实正在歇息,自然就“臣告退”了,哪里想得到他一定要逼着“太子”起身呢?

更加意外的是——如同那个宦者一般:何以这个小小给使几句话,眼见雷霆大作的贾常侍便云收雨住?

何苍天含笑说道,“差使办砸了,还穿着这一身儿……太不恭敬了!所以,还要再请姊姊替我……更衣!有劳、有劳了!”

为首一个宫女,怔怔的看着何苍天,半响,点点头,“当然。”

顿一顿,“不过,你的旧衣衫,实在不大要得了,已经替你扔掉了,一时之间,还来不及替你准备新衣衫,这……是我们思虑不周,抱歉的很。”

何苍天微愕,“啊?那……”

“你的旧衣衫,既已破损,上头还有血污,且已过了半个月,大约是怎么也清洗不掉的了。”

顿一顿,莞尔一笑,“之前,姊妹们玩笑,说‘这位给使,身上倒是没啥味道,干干净净的’——身上确实干净,衣衫可就不然了,而且,也是颇有些味道的。”

何苍天脸上一红,微微躬身,“有污姊姊耳目了!”

其实不干耳朵啥事,可是没有“有污鼻目”说法呀?

之前更衣之时,何苍天昏天黑地,只晓得温香软玉环绕,至于燕瘦环肥,根本无从细辨,现在看清楚了:这位宫女一张鹅蛋脸,虽谈不上十分容色,却属于很耐看的那一类,年纪或许比何监工还要小一两岁,却颇有些邻家大姊姊的味道,一颦一笑,皆令人如沐春风。

还有,之前何苍天的印象中,几个宫女都是双丫髻,但这位宫女却是垂挂髻,也即双丫梳做环状,垂于两鬓,较双丫髻略显成熟些。

大约是个小小的女官?

当然,“燕瘦环肥”既无从细辨,人家的发型也未必就都看明白了,再者说了,也许,彼时她在俺身后忙乎呢?

“你看这样行不行?若不嫌忌讳,就先替你换一套干净的宦者衣衫,过后,待寻到了合适的新衣衫,再送到你的下处?可好?”

这算很周到了,何苍天躬身作揖,“一切听姊姊的安排。”

直起身来,“不敢请教姊姊芳名?”

微信电话号码啥的总得要到手吧?

“我姓蒋,”大大方方的,“名‘俊’——‘俊乂’的‘俊’。”

“蒋姊姊。”

此时代,请教一个女子的姓名,并不如后世那般唐突;再者说了,俺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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