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虹真人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着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正是她的真传弟子傅秋山。
两人走进宅院,对于王启年,水虹知道这是殷吕巷手下大将,直接无视。而赵家的一干长老,她更不熟悉,只是客气的微微颔首,给人以不可亲近之感。
三长老等人面对这样的金丹前辈,也是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他们如此举止,反而让水虹心生喟叹,赵北卿这一去,赵家这是没人了啊!
直到见到赵玥儿,她冷漠的脸上这才露出戚容,搂住这名弟子低声安慰,又连声抱歉自己没有护住她爷爷,说的小丫头又是泪眼汪汪。
接着水虹以真气检查赵玥儿身体,见晋级之后境界还算稳固,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取出两张三阶水系符箓,一张攻击,一张防御,嘱咐她好生收着。
然后在众人簇拥下,水虹和傅秋山来到灵堂,分别给两位过世的赵家紫府上了三炷香,又鞠了三个躬。
礼毕后,傅秋山拿出一张礼单,都是些灵石丹药符箓之类,大约值两三万灵石,递给管理孝账的十一长老。
到这一步,就算结束了吊唁。
师徒二人在几位长老陪同下,向外走去。来到外厅时,却被一名少年拦住去路。
“多谢真人前来吊唁我家老祖,”杨珍将笔墨举过头顶,恭恭敬敬道:“请真人为我赵家赐字。”
三长老脸色一变,生怕杨珍此举惹恼真人,正要呵斥,却见水虹哦了一声,好奇问道:
“杨小子,这是你们涫阳那边的规矩?”
“是。”杨珍抬起头正色道。
这是他临时想出的主意,借鉴的也是前世的做法。
“好!”水虹欣然应允。
她移步一旁的书桌,那里已经摆好一张五尺长的白纸。水虹提起毛笔,嘴中嘀咕道:
“写什么好呢?”
这为难的样子,一点不像高高在上的金丹老祖,倒像一个做不出题的学生,平添了几分俏皮。
傅秋山看得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杨珍却是早有准备:“就写忠勇传家四字,如何?”
赵北卿这次亲身前往抵挡魔王,不管他当时动机如何,在云霄宗的宣传中,这是奋不顾身的壮烈之举,为瀚州免除了一场灾祸,确实称得上忠勇二字。
宗门在发往全国的塘报中,就着重强调了这个词。
所以水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挥毫泼墨,一挥而就。
修仙之人,学什么都比常人更快更好。水虹的字,虽然未必比得上凡间一些大家,但她法力深厚,这字也给人以力透纸背、行云流水之感。
一时围观之人都压着声音纷纷喝彩。
水虹容光焕发,似乎对她书法的赞许,远比什么术法修为更让她满意。
她搁下笔,将字吹干,这便准备离开,却见门口一阵喧闹,又进来一男一女。
却是戴乘红和萧奇巧。
乘红真人和云均上人同为云州修士,两人也是多年知交。他们年岁相差不大,年轻时资质都算不上太好,也曾有过互相扶持的经历。尤其云均冲击筑基和紫府,更是得到过戴乘红这位丹道大家的鼎力相助。
赵家在涫阳郡一直顺风顺水,也有这方面原因。
当然,这些都是杨珍后来才知道的。
今日戴乘红正是来吊唁自己这位老友。在这里撞见水虹,她并不意外,倒是看见对方的题字,她也来了兴趣。
“写什么好呢?”她问出和水虹一样的问题,目光望向身后的萧奇巧。
那模样,很像是凡间妻子在问丈夫,我该挑哪件衣服。
杨珍看得大为惊奇,再想到方才水虹的举动,突然明白了许多。
原来云霄宗中,真人和真传弟子的关系,还有这样的啊!
这就是他孤陋寡闻了。修仙者讲究道法自然,顺心而行,表现在男女关系方面,就是没有那么多世俗的约束和顾虑。
再加上修士寿命悠长,驻颜有术,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祖宗,在常人眼里,却和二三十的年轻男女没什么区别。
因而两情相悦,不计较各自年龄上的差异,也是寻常之事。
尤其真传弟子,许多场合直接能代表师尊本人。要成为这样的人,要么你是真人看重的族中后辈,要么就如水虹戴乘红这样,是她们没有明示的道侣。
否则,没有这些亲密的关系,凭什么让真人完全信任你?
当然,也不排除有天资卓越,被真人看重而收为真传的。当时赵北卿希望赵玥儿成为水虹真传弟子,就是这一种情况。
但就是这最后一种,也得有个几十年的相处和考验,不然,何以能代真人行事?
再说萧奇巧,此时他注意力正在赵玥儿那边,听到戴乘红发问,有些心不在焉,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