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心中已有猜测,杨珍根本看不出这人竟是个女子。
形容枯藁,与鬼无异。
全身没有半点肉,看着就是一具骷髅架子上贴了一层青黄色薄皮,十分可怖,浑身轻飘飘的彷若无物。
身子抖得厉害,似乎再用些力整个身体都会散架。
双骸深深凹陷,两只大眼睛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忽然大叫一声,两排惨白的牙齿勐地咬在了杨珍手臂,死死不放。
只不过以她这点力量,在锻体有成的少年面前,如蚍蜉撼树,差点崩碎她满嘴的尖牙。
杨珍轻舒口气,那处手臂上的肌肉立即松弛下来。
这时他已经回到了甬道入口。
申伯彪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定睛看去,顿时脸色一变:
“兰儿——”
急忙冲过去,从杨珍手中接过,紧紧搂在怀里:
“我的兰儿呀,阿爹找你来啦,呜呜——”
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那女子听到熟悉的呼唤,连忙松开牙齿,惊疑的目光打量身上这人,愣了好一会儿,干枯的眼眶中两滴泪珠夺眶而出:
“阿爹——”
“兰儿——”
申伯彪惊喜交加,正要去察看女儿的状况,却见女子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他慌忙将手按住女儿额头,一股股纯正的真气输送进去。
好一会儿,女子仍未醒转,申伯彪灵力探入,惊觉女儿气息微弱,体内阴气逼人,几乎没有什么生气。
他登时惊慌起来,额头冷汗涔涔,手忙脚乱地取出好几瓶丹药,一时却不知那颗合适。
杨珍拍了拍他肩膀,抓住女子干枯的双手,心念一动,数百丝混沌之气源源不断进入。
“令爱身上中了蛇毒,又有阴气入体,能活到现在,实属奇迹。”
“蛇毒我已替她祛除,阴气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化解,需假以时日,慢慢调理。”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申伯彪,说道:“此乃阳芽丹,取自盛夏之际灵谷的谷穗炼制而成,阳气纯正,且脾性温和,而且还有充饥养胃的作用,正适合令爱这种情况。你先让她服下一颗。”
他现在背靠秦国府库,空间内各种稀奇古怪的丹药都有一些,还有一些冷门的丹药,则是他在衣衣的指导下炼制而成。
申伯彪千恩万谢接过,将丹药倒进清水,以内力完全划开,然后缓缓送入女儿嘴中。
……
申娇兰慢慢睁开了双眼。
一张俏丽的少女面容映入眼中。
她发了一会呆,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到脑海,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自己终于是得救了。
“姑娘贵姓?”
少女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我叫吕苏叶,哦,我如今叫苏叶了。姐姐,你叫我小叶子便是。”
“我睡了多久?”
“十二个时辰。”
“苏姑娘,这里是哪儿?”申娇兰看了眼身旁的凋花香木床,和身上盖着的洁白绸缎软被,诧异道。
“这是在叔叔的世界!”小叶子一脸骄傲。
“叔叔?”申娇兰越发迷惑。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小叶子,客人醒来了?”
随着这声问话,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推门进来,望了眼床上的女子,见她干瘪的脸颊重新有了些光泽,气色好了很多,不由满意点头。
又仔细打量一番,这女子若是完全恢复,确实是个美人儿,那申伯彪倒是没有吹嘘。念及此处,不禁哑然失笑。
申娇兰被男子盯着,认出正是昨日找到她的那人,不知怎的心里一慌,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我爹爹呢?”她压制着心中的慌乱问道。
“令尊办点事情去了,”杨珍笑了笑,正要离开,忽然眉毛一挑,朗声道:“你父亲回来了。”
申娇兰连忙神识朝外探去,只见外面是座山谷,绿树繁花,溪水潺潺,端的是好风景,却不见她父亲的踪影。
正在奇怪间,忽然白光一闪,凭空多了一个瘦削的老道,正是申伯彪。
申娇兰登时吓了一跳:“爹爹何时会破碎虚空了?”
……
申伯彪单膝跪地,双手捧着数个戒指举过头顶,沉声道:“启禀少主,神意门秘库诸般所藏,都在这里了。”
这时虚空中再次光芒一闪,慕紫雪面无表情出来,一声不吭站在杨珍身侧。
申伯彪虽然知道秘库所在,开启之法却不在他这里,是她前去相助,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最终打开。
杨珍微微颔首,也不问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