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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杨?难道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杨珍伸出手指虚点几下,一团白雾在眼前生成。浓雾中,现出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道人头像,正是柳道士。
这人乍看上去笑容可掬,脸型轮廓流畅,天庭饱满。不过下巴有些尖细,眉毛偏低,眼睛狭长细锐,嘴唇很薄,更像是个女子,且给人以阴冷薄情之感。
这是杨珍依据铁柱和杨麻布等人的描述,以神识凝练出的画像。
“没错,就是他,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中年男子不由惊叹。
“这人的样貌我记了几十年!”他咬牙切齿道:“穿越之后,我记忆力变得特别好,往事历历在目,我绝不会认错的!”
“他说他姓杨!当着我和娘的面说的,说我和他是同一个祖先!”
“我那时还太小,娘亲曾经带我做的一些事情,跟我说的一些话,我都是后来才明白的……”
男子再次沉浸在回忆之中……
“离开祝家的前一日,娘亲悄悄告诉我,祝家不能再呆了。他们在做一件将来会抄家灭族的祸事,我们留在庄子里,迟早会遭受池鱼之殃。”
“娘亲还说,这是一位道士透露给她的,那道士还给她看了祝家挖到的东西。现在想来,那东西应该就是空冥石。”
杨珍点头赞同。柳道士,不,杨道士在涫阳郡一呆就是大半年,一直在暗中查探祝家的动静,结果撞见他们偷偷开采空冥石,不足为奇。
“我们离开之前,娘亲还去通知了一位相好的姐妹,想劝她一块走……”
“那女人叫谷春岚,”杨珍插话道:“你们娘俩行踪暴露,就是她泄的密。当然这人后来也没有好下场,被祝家灭口了。”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旋即愤然:“杀得好,活该!”
“怪不得我们走了没多久,娘亲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不过奇怪的是,每每有人快追到我们之时,就莫名其妙地走错了方向。那时娘亲还以为是老天相助。直到我们走了一天一夜,来到涫阳郡城外那座山上时,才明白,原来背后都是那杨道士做的手脚。”
杨珍微微颔首,这和他推测的完全一样。
“娘亲去京城营救父亲时,曾认识一位修士,对她表示过收留之意。所以临近涫阳城时,我和娘亲都很高兴,以为终于能逃脱樊笼,却不想就在这时,杨道士挡在了我们面前……”
中年男子双目微垂,仿佛回到了当日……
……
涫阳郡,雎山
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站在草丛中,手中拎着一柄柳叶形的短剑,神态警觉地望着不远处的道士。
身侧,站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多谢道长相助之恩。”金清尘欠了欠身。
“你不必谢我,”道士目光在妇人身上来回打量:“本座来此,乃是问夫人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们杨家传下来的功法?”
“杨家的功法?”金清尘脸上露出不解:“我们杨家,已经败落成这样,哪有什么功法?”
“是吗?”道士伸手一抓,那男童顿时离地而起,惊叫着落入此人手中。
金清尘脸色大变,想要行动,却被那道人冷冷一瞥,心中一凛,不敢再动。
“十岁小儿,这肌肉很有劲嘛,啧啧,”道士在男童胳膊、胸腹等处用力捏了捏,笑道:“令郎这五行锻体诀,也算是将将入门了吧?”
“五行锻体诀,不过是一门寻常的锻体之术,前辈若是需要,晚辈愿一字不落地背出来。还请前辈放,放犬子下来。”金清尘连忙说道。
“哈哈哈——”道士随手一抛,将男童丢到妇人脚下,下面有厚厚的草丛垫着,倒是没有受伤。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他不屑道:“本座曾经许过誓愿,决不会伤及这世上任何一个凡人。”
“本座言出如山,还望夫人,也不要隐瞒于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接着道:“五行锻体诀于我无用,不过杨家另一门修炼之法,却是本座急需的,夫人请交出来吧!”
“杨家留下的,就只有五行锻体诀。”金清尘解释道。
杨道士一张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渐渐沉了下去。
“你不要唬我。”他沉声道。
然而几番询问,金氏一直如此作答。
杨道士脸色更加难看。先前他为了表示善意,随口吐露出不会伤害凡人,或许正好让金氏没了顾忌。
想到这里,他不由恼羞成怒:
“敬酒不吃,你非要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