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金仙，这便是大罗金仙吗？”沉香喃喃道。

不远处，躲在一块厚重的岩石后面的孝天犬对沉香喊道：“沉香，你的额头，你堕魔了啊！”

闻言，沉香摸着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个红色印记，此外，他注意到，他的手指甲也变成了红色，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完全发生了变化。

“魔吗？我渡过了天劫，却没能渡过天魔劫。”沉香喃喃道。

随后，他抬头望着天庭的方向，想起慈航临走前说过的话，再回想起自己自走出刘家村后遇到的所有事情，包括遇到那个神秘的空间。

他沉默了。

这时，孝天犬有些害怕地朝他缓缓靠近，对他关心道：“沉香，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沉香没有说话，直到孝天犬来到他的身后，正要伸手去拍他时，他才突然出声道：“孝天犬叔叔，你说，人的命运会不会生来就被安排好了？”

“额……”孝天犬被吓了一跳，想要拍他的动作停下，回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听说神仙里有个司命星君，专管凡人命数。”

“管凡人命数，那我这种半神半人的呢？”

“不知道。”孝天犬摇了摇头。

“呵，刚才我成功迈入了大罗，但那一刻，我却突然产生了个想法，我的人生会不会都是别人给安排好的，我所做出的选择，真的是我自己做出的吗？”沉香对孝天犬问道，也许，也是在对自己问道。

“沉香，你……”

“慈航真人临走前，说蟠桃宴上万族族长齐聚，如果能争取到他们的主持，我就可以逼天帝和天皇修改天条。且不说万族族长的支持是不是真能天帝天皇屈服，即使能，万族族长又凭什么会支持我呢？争取他们的支持的确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对我而言，却是一条没有终点的死路。”

“那你打算怎么做？”孝天犬对沉香问道。

“成为大罗金仙后，很多以前我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明白了。我能感受到，天庭里有很多道比我强大的气息，有几道气息，我只是稍微感知一下，便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想，他们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准圣吧。康大叔说的不错，想要与天庭抗衡，最起码也要有准圣的修为，但我知道，我能达到大罗就已经是极限了，准圣是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境界。我……没有能力让天庭修改天条，改变我所认为不合理的规矩。”

沉香迈步向前，踩在虚空中，一步步朝着华山走去，嘴里继续说道：“我做了那么多得罪天庭的事情，天庭是不会放过我的，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至少我要在死之前，为我娘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嗡”话落，沉香一步万里的瞬闪消失，奔向了华山。

“沉香！”孝天犬对着沉香的背影放声大喊，可转眼间沉香就消失了，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和沉香见的最后一面。

……

华山。

这座神山此刻被滚滚的乾坤钵给罩住，任何生灵都无法入内。

沉香来到了这里，望着里面，明明没有看见，他却好似穿过屏障，穿过厚重的山岩，望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俯身跪倒在地上，说道：“娘，感谢您生了孩儿。孩儿以前太傻太天真了，现在，孩儿成就了大罗金仙，什么都明白了，孩儿救不了您，当初所做的一切皆是无知之举，孩儿……对不起您，请您原谅！”

说完，沉香恭敬地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子，后退了两步，双手紧握成拳，运转体内全部的法力，飞身而起，来到华山上空的乾坤钵前，使出八九玄功和金刚伏魔神通，朝着它重重打去。

“砰！”

“砰！”

“砰！”

……

一道又一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起，每打出一拳，沉香都被乾坤钵的力量反震了一下，魂魄重新变得透明了一些。

因为他是在空中攻击乾坤钵，而不是站在地上攻击笼罩着华山的光幕，所以他这一次的攻击并未对大地上的生灵造成什么实际的危害，也就是听到天上有很响的声音传来，不得不捂住耳朵而已。

……

天帝宫里。

“嗯？”稍微调息了一下就停下来，正要取出灵果来滋养自己的滚滚感知到乾坤钵的异样，扭头朝华山望去，大胖脸上闪过一抹疑惑，沉香那家伙……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