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市不远儿。
后世提到煤老板,大多人都想着山西,却不知道最大一个煤矿神府煤矿却是在陕西榆林,其勘探蕴含煤炭总量数刘闲记不得了,反正是和米国鬼子的阿巴拉契亚煤田,德国鬼子的鲁尔煤田,俄罗斯北极熊的库兹巴斯煤田等共称为世界七大煤田。
刘闲发现的那一块儿,又恰好是难得一片风吹雨淋带走表土,裸露出来的露天矿来。
要是后世,刘闲看见了也就看见了,开采权得地方矿业局批准,谁出钱谁拍下,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这个时代,为了促进社会生产,汉文帝连自西周传过来,一直属于皇帝的山川菏泽之利都让给了百姓,这煤矿就是他刘闲的了。
远不说挖煤取利,现在这黑乎乎的工业血液就给刘闲这支冰天雪地中驻守,又饥又冷的汉军带来了大便利。
真有小时候住火炕楼的味道了,黄土搭建起来的大灶台下,挖出来的煤灰合上黄泥被军士们靠着火捏成和馒头大的黑球,再在上面穿上眼儿,形状不规则的蜂窝煤就搭出来了,放在炉子边烤干,然后放到炉膛内用柴火引燃,几百度的高温烧的大黑锅里雪水咕嘟咕嘟作响,然后被军士大呼小叫着泼洒在野猪身上,那股子格外难闻的牲口腥味儿顿时弥漫了整个院子。
可就算如此,农家子弟出身的军兵依旧兴高采烈的用小刀刮着猪毛,还有得抛开猪肚,扯出下水,捋着猪肠就那么对着雪地噗叽噗叽挤着,那场面,惊恐说不上,却着实的有些下饭。
就算军队也改变不了这个时代早晚两餐的规定,不过限粮了好几天,今个是终于能吃一顿饱满的了,不算肥的猪油膘在刚刚秃噜完猪的大铁锅上面浮出一层厚厚的油花,不易保存的猪大肠,猪腰子沙肝下水什么的也甭管洗没洗干净,剁碎了就合着骨头,切下来的大块肉扔到了锅里合着粟米盐巴还有醋布一块炖煮。
那股味道,说实话,要是来个后世人,都得被熏吐了,野味本身就腥臊浓郁,大腰子肥肠没咋弄干净,更是味道喜人,可对于奋力劳作了一天多,冰天雪地中,早晨才喝了碗小米粥,就点腌萝卜下肚,都饿透了的汉军军士来说,却是香的都流口水了,这头大锅才刚刚咕嘟起来,已经有迫不及待的汉军用碗捞了,旋即两根树枝当筷子,扒拉着向嘴里塞着肥的流油的猪膘,烫得一个个大呼小叫着。
刘闲则学起了樊飙他爷爷樊哙来,抱着个先煮透了的猪肘子,大口大口的啃着。
讲真,这肘子照比后世熟食店冰糖酱油香叶良姜等酱出来的肘子味道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刘闲记忆中,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肘子。
不光是他,几辆大奔拼成一团,周亚夫几个才贵族二代,还没到贵族三代培养出雍容华贵气质的老粗就不说了,贾谊,一个十足的儒生帅哥,还有相貌堂堂的景老头子都好像和手里的猪肉有着多大仇恨那样,满脸狰狞,龇牙咧嘴的啃着手里仅仅放过盐醋的野猪肉,那模样,和逃难的灾民都没啥区别了。
没办法,太冷了,也太饿了!就算是刘闲并没因为粮少就减低将领士兵供应标准,可是之前跟着刘闲顿顿有肉有油水儿有面条的,这些天出来,除了腌萝卜干就是小米粥,打到的兔子肉甚至野鼠肉都不够塞牙缝的,终于有一次机会大口吃肉了,谁不是拼命往自己肚子里塞,去填补出征以来早已经亏欠的热量。
甚至咬着野猪格外坚韧的筋腱,曹奇这少年老成的假老头是咬牙切齿的向后重重一撕,结果用力过猛,整个人竟然咕咚一声向后仰倒了过去,摔了一身雪沫子。
眼看着他捧着啃了一半儿的大骨头,一脸懵逼的模样,倒是惹得周大胡子他们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刘闲,顾不得脸上还有着一块肥油,笑的都弯下了腰。
相比于长安城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的日子,冰天雪地里挤在自行车上吃着骚猪肉,这份情感反倒是更加浓郁更加令人难以忘怀了些,费劲儿的爬了起来,不讲究的把啃了一半儿的肉骨头扔进汤锅里加热回勺着,曹奇怀念的悻悻然哼唧道。
“这些胡狗,若不是他们放着好日子不过,来攻打我大汉江山,这会儿乃翁在长安城舒服的靠着小火炉滋溜小酒呢!杀千刀的匈奴!”
“没招啊!”
可算吃了个半饱,肚子里暖了起来,也放慢了速度,一边小口撕扯着脊骨上的嫩肉,贾谊一边感慨的叹气摇着头。
“匈奴人以帐为家,以羊马为田,又物资匮乏,以劫掠为业,其骑兵如鬼魅,飘忽不定,就算咱们大军打进草原,也没有匈奴人的城池可以占据,找不到匈奴人的部落进行决战,反倒是他们可以如孙子兵法中所讲的侵略如火态势,入侵吾等农田汉境。”
“挨着这个恶邻,吾等也只能代代防御,代代奋战了!”
“放屁!”
贾谊算是个主战派了,可面对飘忽不定的匈奴骑兵,他也颇感到束手无策,听着他低沉的话语,就算周大胡子王建几个健将,都直感觉英雄气短,可丧气话没等说完,吃高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