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光耀门楣。”
两人闭上眼睛,都很虔诚。睁开眼睛后,兄弟俩对视笑了一笑,虽然是堂兄弟关系,感情却与亲兄弟无异。
这长明灯要守上个三天三夜,是谢氏一脉春祭前的一个仪式,大概是要年轻晚辈学会坚持与耐心的一课。
春祭正日,分散各地的谢氏后人,会抵达宗祠在正午之后的第一个吉时,祭拜共同的祖先尧卿公,到时弘道公的灵位要暂时移到偏厅。
一会之后,谢傅看到谢礼心事重重的样子,出声问道:“你是否有什么烦恼?不如跟我说,也许我帮的上忙。”
谢礼的心事只能埋在肚子里,最不敢告诉的就是爷爷和堂弟,笑着敷衍道:“我最大的烦恼就是你。”
谢傅轻轻应了一声,“兄长放心,弟有分寸。”
这时传来一声冷哼:“分寸!你的分寸又在哪里?”
兄弟两人回头,异口同声叫了一声:“爷爷。”
这声爷爷却均叫的有点心虚。
来人正是谢广德,他的神色有点疲惫,倒是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谢广德笑着点了点头,慈爱的看了谢礼一眼。
谢傅原本看见爷爷慈爱的笑容,内心渴望亲近,看见爷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慈爱变成冷漠时,心里立即凉了半截。
当听见爷爷毫无掩饰厌恶的一声冷哼,更是让谢傅透心凉,脸上勉强露出笑意,掩饰内心的委屈。
谢广德从谢傅身上移开目光,似乎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对着谢礼和蔼笑道:“礼儿,我听阿金说你这两日一直呆在书房读书,你辛苦了,一会我差阿金上街买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喝,补补身子。”
谢礼凛然道:“爷爷,读书乃是礼儿份内之事,谈不上吃苦。”
“好好好,你这么懂事我就放心了!”谢广德说着忍不住又瞥了谢傅一眼,冷声道:“不像某些人整天干一些不学无术,偷鸡摸狗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从来不报半点希望,自生自灭算了!”
谢广德把话说绝了,说到最后狠狠拂了下衣袖。
谢傅有苦难言,一个人如果对你有偏见,就算你做的再多做的再好,也是满身缺点。
他十五岁那年在街上替人写信赞下钱,买了只鸡,炖了鸡汤端到爷爷屋前,原本想拉近爷孙关系,却被爷爷认为他是去偷鸡,挥手把鸡汤打掉。
从小,堂兄有先生专门教导读书写书,他一旦靠近就会被呵斥影响堂兄学习,他只能偷偷跑到私塾旁听学习认字,书阁藏书万卷却上了锁,他撬开锁头躲进书阁看书,清扫灰尘驱赶鼠蚁,却被当成是顽劣不化,毁坏书籍被痛打一顿。
在这个家,他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要惹来打骂,他是渴望回家又抗拒回家,所以才终日不归。
后来他就跑到寺庙看书,寺庙是翻译经书的地方,道教佛教儒教藏书无数,带一袋馒头,饿了就咬一口馒头,渴了就喝一瓢井水,一待就是几天几夜。
至于常驻青楼,却是因为这青楼高阁之地,那些名伶大家领着是朝廷的俸禄,与名士儒流为友,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哪一个不是阁内藏书千百卷,若论才学不知道要比一般的教书先生强上多少倍。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偏见,莫说听他解释,又有谁肯听他倾吐半句心声。
谢广德在祖宗灵前跪下,嘴里面念念有词许久,看他虔诚表情,应该希望祖宗有灵来助子孙后代一臂之力。
不知道不是跪久了还是年纪大了,谢广德起身一半突然力气不足,身子又卸跪下去,一旁跪着的谢傅连忙搀扶,谢广德脸无表情的把谢傅的手拿开,对着一旁发呆的谢礼说道:“礼儿,扶我起来。”
也不知道爷爷脚疾好些没有,谢傅想着望向爷爷脚下,看着他正穿着自己特制的那双靴子,心中暗暗欢喜,爷爷脚底有疾,难磕硬物,寻常鞋子穿了走路极为不便,他寻了质地极为柔软的毛毡交由青楼那帮名伶缝在靴子里面。
看来爷爷穿着极为舒服舒适,这才常穿在脚,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靴是我特意为他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