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远远的就出声道:“别叫了,我来了,你这么个叫法岂不让人猜疑。”
男子嘿嘿一笑:“还不是怕公子你听不出来。”
谢傅应道:“怎么会听不出来,你叫个一两声,我马上就听出来了。”
男子嘿笑:“差点忘了,谢公子你可是有一双绝耳,漫说这一声拟叫,就是十几种乐器……”
谢傅打断道:“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信呢,我赶时间。”
说着目光扫向男子双手,只见他左手拧着一只鸡,右手却空空如也,只听男子笑道:“恐怕你赶不了时间,我今天不是来送茶的,送信的船只不知道出了变故
,临时要返回苏州。”
谢傅“哎呀”一声,问道:“船走了吗?”
男子道:“还没呢,正在重新装卸货物,货物装完就走了,你现在赶过去还来的及。”
谢傅只是稍微犹豫一下,就下了决定:“带路吧。”
什么信让谢傅如此重视,竟让谢傅在守长明灯的时候不惜前往取信。
却是他的老朋友蒹葭先生的来信,两人书信往来多年,虽素未谋面,却是缟纻之交。
在谢傅心中,蒹葭先生有很重的分量,书信很慢,一年下来也互通不了几封信,所以每一份来信都是弥足珍贵。
男子却不紧不慢的把右手伸出来。谢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把三文钱递到他的手上,男子这才转身前面带路。
“李二啊,你以后可别再叫我谢公子了。”
李二应了一句:“知道了李公子,李公子,我手上有只老母鸡,便宜卖给你,好给尊祖父炖鸡汤要不要?”
谢傅没好气道:“你还敢提老母鸡,当年我就是被你给害了。”
李二不以为然道:“嗳,不打不相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认识。”
谢傅无奈一笑:“李二,你以后别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这李二哪里听得进去,笑道:“我说李公子,我李二天生就是个偷鸡摸狗的,这世上没少我这种人,也少不了我这种人,你就别替我操心了,这老母鸡你到底要是不要?”
“不要!”谢傅应的很坚决。
走了好一段路,却还没到,谢傅有些心急,问了一句:“到了没有,到底在什么地方?”
李二应了一句:“当然在码头了。”
谢傅眉头一皱:“这么远,那走快点吧。”
“我这脚走不快,要走快得……”李二嘿嘿一笑,把右手伸了出来。
谢傅见状脸色一冷,沉声道:“李二,我平时差使你,是希望你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还真当我少了你不行吗?”
李二立即悻悻的缩回手,继续赶路,脚上的步伐也加快许多,过了一会主动道歉道:“李公子,刚才对不住啦,我就是贱骨头,就是想听你训我几句。”
谢傅无奈摇头,却什么话都没说。
终于到了码头,船只却装完货,刚刚起航离岸。
谢傅见状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刘掌柜,我的信!”
见谢傅一副要下水游过来,船只才重新靠岸。
从船上下来一个中年商人,对着谢傅说道:“你着什么急啊,我半个月后又回来了。”
谢傅应道:“你这么耽搁半个月,我回信就要慢上半个月,怕那边等久。”
中年男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谢傅,“给!”
谢傅满心欢喜接过书信,“刘掌柜,多谢了。”
谢傅拿了书信之后,疾步返回,走到十里长街,这会街上已经开始有些人迹,有一些商铺也打开门做生意。
不知不觉快走到秦楼,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披金戴玉的丽人,牡丹高簪,鬓云欺翠,内穿红色窄身小衫,外罩一件开襟式结彩鹅黄锦绣长裙,毫不吝啬的露出脖下大片雪白肌肤,肩披红帛缠于腰前拢合住宽松敞开的长裙,呈现出女子特有的纤纤细腰来,双腕戴一对和田白玉镯子。
这幅装扮在宫廷仕女装的基础上做了一点改变,艳而不俗,她时而憩休养神,时而抬头张望一眼,像一只晒着太阳慵懒的猫儿,不是秦湘儿又是何人。
看见秦湘儿,谢傅立即停下脚步,刚想绕远路,这秦湘儿就朝他这边看来,见是谢傅,像猫见了老鼠,整个人立即蹦活起来,朝他招手。
秦湘儿这副举止让谢傅笃定就是特意在等他,不管好事坏事,先避她这一回,谢傅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走。
秦湘儿一看急了,竟不顾形象的追了上来,嘴上喊道:“李公公。”见谢傅并没有停下脚步,亲热的又喊了一声:“好弟弟。”
这声“好弟弟”叫的谢傅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料定绝非好事,走的更快。
“好弟弟,姐姐有话跟你说。”这秦湘儿拖裙缠帛的,如何追的上一个年轻男子,却愣是追了上百步,气喘吁吁,香汗打湿脸上脂粉。
秦湘儿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玛的,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