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中似乎有只小舟划水缓慢移动,谢傅心中大喜,举手挥舞大声喊道:“这边!这边!”
却是一只农家小渔船,船上载满了人,均是妇人孩子,一名壮年渔民在艇尾用力摇橹,缓慢的推动这只沉甸甸的小渔船。
“大叔,这边有人。”
谢傅一边喊着,一边和方圆朝船只靠近。
两人还未靠近,壮年船夫就紧张喊道:“千万别碰船,这船已经过载了,一碰就翻。”
谢傅看清这船,水都快漫过船沿,的确负重过载,稍微失去平衡就有翻船风险,嘴上说道:“大叔,我们……”
谢傅话还未说完就被船夫打断:“载不了了,你没看这船都快沉了吗?你们等等看其它的救援船吧。”
谢傅却是继续说道:“我家妹子受伤很严重,继续浸在水中,怕是活不了了。”说着拉起方圆那只受伤的胳膊,让船夫看清那已经泛白溃烂的伤口。
船夫打量了少女模样的方圆,犹豫片刻后,回应道:“她可以上来,你却不能。”
谢傅立即喜道:“好好好,就这样。”
听到还要再上一人,船上那些个妇人立即议论纷纷起来,无非是说这船都快沉了,载不了人,让船夫改口拒绝。
方圆却坚决道:“要上一起上,我不会抛下你的。”
谢傅凝视着方圆,认真说道:“妹子,你听我说,这船最多只能再上一人,再多就沉了,你身上有伤……”
方圆听她称呼自己妹子,心头一柔,嘴上却冷然道:“我没事。”
“别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你上船之后,用这坛酒清洗伤口,伤口别再碰到水,不然你会病死的。”
原来他不是酒鬼,他捞这坛酒是为了给我清洗伤口,方圆更不愿意了。
谢傅怒了:“你还听不听我话了,难道还想再惹我生气吗?”
方圆只是摇头也不跟谢傅争辩,这脾气怕是再劝一万遍也徒劳无益,只好改口道:“这样吧,你上船,我抱着木头跟在后面可以了吧。”
方圆犹豫着,看见谢傅变得铁青的脸,不情愿的点头。
船夫道:“小姑娘,慢慢的上船来,不要用力啊,小心点啊,这船很容易翻的。”
方圆上了船尾,船夫又说了一句:“这位婶子,你给稍微往里挤一挤,腾快地儿给小姑娘站一站。”
那位婶子没好气的应了一句:“那还有地啊。”
船夫只好让方圆呆在船尾边,吩咐道:“小姑娘,你可要趴低一点,别被我的船橹给撞下去。”
方圆眼中无它,只有水中趴在木头上笑着看她的谢傅,那双眼睛如在破庙第一次见到他一模一样,充满着善意和关切。
方圆此刻面对这眼神没有丝毫的抵触与布不屑,只感觉他更像是亲人,她从来没有感受到的亲切。
船划的很慢,谢傅轻松的跟在后面,吩咐方圆赶紧用酒清洗伤口。
方圆身为黑道中人,常常受伤,这点倒无需谢傅多费言语。
深夜时分,渔船才在某处山脚停靠,船夫大喊一声,岸边有人迅速亮起火把,顶着小雨迅速靠近过来,火把在小雨中时暗时明,勉强不熄,却是用衣服缠起来临时做的,这丝光亮让身处黑暗的众人安定了许多。
谢傅沿岸横望,隐隐约约还有不少光亮,这些光亮在漆黑中却尤为显眼,原来并不止有他们一只渔船,陆陆续续还有好几只渔船沿着山脚在别处靠岸。
水灾发生之后,周围几个镇子的渔船成了救援工具,打渔为生的渔民成了救援主力,只是这些渔船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凭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亮,那些个妇人孩子动作缓慢的下船着地,谢傅丢弃木头,迅速往岸边游来。
方圆的声音传来:“谢大哥。”伸出一只手把还在水中的谢傅拉上岸来,目光却是一直锁定在谢傅的身上。
谢傅刚刚上岸,就在岸边的一块谢傅刚刚上岸,就在岸边的一块shi泥地躺在下来,只想这样躺到天荒地老。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是大雨又是泥石海,又是巨浪又是瀑布,一天一夜却似经历了几天几夜,可真不容易。
方圆呆在谢傅的身边,一言不发,看着谢傅,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直到这时,他们才算脱离危险,他们都活了下来。
水灾发生后,马安镇周围几个镇子的人纷纷都躲到这横山上来,横山半山腰有座白龙观,这白龙观也就成了灾民临时避难所。
谢傅和方圆跟随灾民来到白龙观,一众人本以为终于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谁曾想在白龙观大门前却被拦了下来。
原因无非是道观内已经人满为患,而白龙观只不过是一个占地数亩的小道观,秉着先来后的原则,后来者只能在观外呆着。
尽管道观内已经人满为患,白龙观还是尽量腾出空间主动来接纳老弱病残者,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灾民抵达,对接纳者的要求确实越来越严格。
谢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