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路。
满地的落叶,满天的枯枝,风刮的很大,嘉树的身形消瘦,在这人人都裹着大衣保暖的天气。
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风衣,在这荒无人烟的凌晨长廊沉默的独自回家。
他的手,脸颊,嘴角,只要暴露在风衣外的躯体都溅到了血,这些血不是他的,但却割在他的心里,肉里,在上课浅眠的点滴噩梦里穿梭。
他忘不掉,一堆人要杀他,那种像被苍穹扣下的窒息感,忘不掉,他满手血,颤抖的从那个不是人待的地方出来时,那疯子愉悦的鼓掌声,笑声。
“做的好,很好,不亏是我的种。”
但即使在不情愿,每到凌晨一点,他都要去到那个地方,去接受那个变态的,自称是他父亲的人给他的考验。
到了家楼下,嘉树手中握着的湿纸巾已经把他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又恢复成了那个白净的少年,但昨夜的特训却没少在嘉树的心里留下阴影。
他必须要克服,因为那个男人一但发现这是他的缺点,就会反反复复的让他接触这些东西,直至麻木。
为了不变成无情的怪物,他要收敛情绪,深呼吸,尽可能的变成那个他喜欢的J该有的样子。
打开门,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悄然在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在把自己蜷缩进被子里,在被铃声吵醒的可怜时间里宣泄好自己的情绪。
当第一缕朝阳打进房间,闹钟另行指令的完成他七点准时叫主人起床的任务,他便要从被窝里爬出来,恢复成他原来的样子。
但,怎么恢复得了,他每每看到镜子里面无表情的自己,想起晚上,他也是以这样的表情葬送一个又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想到这,身体就抑制不住的颤抖。
打开门,预想中空无人烟,冷冷清清的客厅似乎笼罩着一阵淡淡的幽香,现在的他,应该躲进厨房里看不到的死角,小心而迅速的溜进自己的房间。
但那浓郁的咖啡香却让他心神一宁,鬼使神差的就驱动着往厨房看去。
“嗯?哥,给你泡了一杯。”泽希,黑色的长发绾在脑后用一根木签懒懒的支撑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倾斜着,露出雪白的脖颈,慵懒又毫无防备。
嘉树的手纂紧,某一种条件反射让他忍不住去幻想,捏断这雪白脖颈的画面。
那脖颈一捏,只要捏准位置,用力,那人就会因为气管断裂而死亡,一点血都没有。
嘉树的眉心紧皱。
呼吸急促,他一边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胆寒,一边又本能的愉悦。
泽希说,给他泡一杯,是知道他一直没睡,还是,她知道自己在外面一整夜未归,又或者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只是她从来没和自己说。
“好。”嘉树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要,也没有说不要,而是说,好。
他说完这句好的时候,微微诧异了一下,对上泽希了然点头,然后继续娴熟的捣鼓咖啡机的身影,他原本紧绷的后背突然一松,整个人疲惫的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往后退,把身体抵在墙壁上。
“你想喝多点牛奶的还是多点奶沫的?”泽希歪着脖子,好像没有看到嘉树的异样“我给你加多点牛奶吧,这个天气很适合睡觉,难得放假,可以睡到十点,还有,阿姨昨晚说,今天出去有事,中午,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
泽希把加了牛奶的咖啡递到嘉树身边的桌子上,“好好休息吧,把这几天的觉都补回来,等睡够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到厕所洗漱,嘉树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还有一抹血迹,应该是那个人捏着他脖子的时候弄上去的,想起泽希刚刚那平常和煦的态度,她应该看到了吧,她一点都不惊讶,她应该知道自己的事了吧,是了,她连自己是预备J都知道呢,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外面那点事。
想到这,嘉树的心越发烦躁,打开水龙头,把水拍在自己的脸上,一下,两下,感受着水浸透肌肤,但在怎么洗涤,也洗涤不干净手上的血,他留着那个人的血。
而那个人是个变态。
外面的风萧瑟的吹着,嘉树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呢,醒来,发现已经中午两点的时候,嘉树呆呆的望天,苦笑。
昨天,他杀了那么多人,还能睡的这么踏实,即使他在竭力克制,但内心还是朝那个人所希望的那样越发冷血。
泽希选了一家素食馆,一个人二十六元,随便吃,菜式挺多,来吃饭的多是老人。
“哥,你可以给我倒一杯豆浆吗?”
“好。”
两人拿了一碟子菜,说了两句话便靠着窗不说话呢,以前他们一见面就互怼,甚至有些时候互殴到十来人都分不开。
那个时候泽希一呼百应,笑的像个小太阳,女孩子都围着她,她跑的快,而且从来不介意给其他女生拿水按捏肩膀,抄作业等互帮互助的小事,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为美女服务,不甚荣幸。
而他篮球打的好,篮球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