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这一球,恰似一颗出了膛的炮弹,这是要轰炸总统府吗?”
总统府紧邻中秧饭店,刚好是黄忆光击球的方向。
黄忆光心里一惊,不知道陈耀祖说这番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我都说了不会,您非让我献丑”
“没事没事,随便玩玩而已。忆光,坐。”
落座之后,陈耀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条斯理说道:“怎么忽然想着把车还回来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把南京的风景都看遍了吗?”
黄忆光说道:“六朝古都,名胜古迹随处可见,不要说一个月,就算是一年也未必能看遍。我只是觉得,整天游手好闲,担心遭人诟病。陈主任,能不能帮我问一问,我早早递交了呈文,汪先生到底啥时候见我?”
“你也知道,筹备正式还都庆典,是目前国府最要紧的事情。汪先生日理万机,日程早就安排满了。这不嘛,昨天晚上,还抽空会见了专程赶来南京述职的李世群。唉,没办法,蒋逆贼心不死,数次三番派人密谋行刺,军统那位戴老板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啊”
稍微停顿了一下,陈耀祖继续说道:“至于何时接见你月底应该差不多,你也不要太过心急。”
黄忆光想了想:“距离月底还有十多天那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过两天去一趟上海,看一看十里洋场花花世界是什么样子。”
其实,他是在给自己留退路。
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非常不安,初步打算核实情况后,再决定去留。
如果自己被怀疑了,借着去上海游玩的机会,干脆来一个一走了之。
陈耀祖不置可否,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黄忆光站起身:“陈主任,您也忙了一天了,我就不打扰了”
陈耀祖招了招手:“不着急不着急,平时我忙你也忙,难得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天。”
陈耀祖这么说了,黄忆光只好坐下。
在汪伪政府内部,陈耀祖绝对称得上是权倾朝野。
即便如陈公博梁鸿志之流,都对这位拄席小舅子避让三分。
陈耀祖东拉西扯,就是不让黄忆光走。
几分钟后,弹子房内的电话响起,随从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对电话里说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随从来到陈耀祖近前耳语了几句。
陈耀祖转脸对黄忆光说道:“我马上要见一个客人,就不留你了。”
黄忆光早就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告辞。
他刚走没多久,一名面色阴鸷的男子迈步进了一号贵宾房。
来到陈耀祖近前,躬身一礼:“陈主任。”
陈耀祖说道:“情况怎么样了?”
男子说道:“在黄忆光随身携带的字典里,发现勃朗宁手枪一支、达姆弹10发。”
陈耀祖用力一拍沙发扶手,恨声说道:“这个黄忆光,汪先生对他如此看重,知恩不报也就罢了,竟然存心密谋行刺,简直是狗胆包天!”
男子说道:“幸亏特高课情报及时,要不然,真要让黄忆光见到汪先生,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耀祖点了点头:“确是很险万幸汪先生无恙,此乃天意也!”
“另外,遵照您的吩咐,拍照取证后,房间里恢复了原样,在卧室安装了窃听器,只要黄忆光和同伙联络,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将乱党一网打尽!”
“他一整天都去了哪里?”
“上午去了鸡鸣寺,下午直接回饭店了。”
“没发现异常吗?”
“暂时没有哦,刚刚有人往304房打电话。”
“谁来的电话?”
“我没敢接。”
“一直打吗?”
“响了几声就挂了。”
“你亲自去监听。如果是黄忆光的同党,肯定还会打来电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