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汽笛长鸣。
火车驶出了兖州车站。
周之煜发现,青年紧攥着手提箱提手。
两名乘警回了休息室。
青年站起身,迈步来到车门近前,忽然反锁了车厢门。
除非车厢里有人开门,否则外面无法打开。
与此同时,他迅速从手提箱内拽出了一支驳壳枪。
这种枪在国内很常见,正式名称叫毛瑟c96,德国造,接上枪托可当做长程枪使用,火力堪比半自动步枪。
此刻,青年大声说道:“所有人待在原地,都不准动!”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乘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迈步来到张培嵘近前,问道:“叫什么名字?”
张培嵘迟疑了一下:“张耀山。”
青年冷笑道:“张耀山?可也对。张培嵘,字耀山,你倒是没说谎。”
张培嵘慢慢坐直了身子:“阁下是什么人?”
青年面色阴沉,一字一句的说道:“特意来取你狗命的人!”
张培嵘的脸色变了:“你是哪方面的人?南京?还是重庆?”
青年说道:“还记得孙美繇吗?”
“……你是孙美繇的部下?”
“好,今天就让你死一个明白,我叫孙永铭!”
“………”
张培嵘上下打量着孙永铭,忍不住说道:“你是孙美繇的儿子?”
孙永铭恨声说道:“想当初,我爹当你是手足兄弟,你可倒好,狼心狗肺的东西,摆下鸿门宴,设计诱捕他老人家。今天这个机会,我足足等了二十年,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你这个狗贼终于落到了我手里!”
作为一方军阀,张培嵘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短暂的慌乱后,他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孙世侄……”
孙永铭啐了一口:“谁是你世侄!”
“当年,临城大劫案轰动一时。是上面要令尊的命,我一个区区镇守使,总不能公然抗命吧?”
“谁下的令?”
“山东督军郑士琦,我的顶头上司。”
“哼,姓郑的早死了,我只能找你!”
“小兄弟,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
张培嵘额头冒出了冷汗。
以前领兵打仗的时候,不说是把生死置之度外,起码也没怕过死。
如今年岁大了,反而越来越怕死。
笃笃笃!
车厢外传来敲门声。
这么久了,头等车厢一个人也没出来。
乘警感觉到了异常,这才赶过来查看情况。
乘务员悄悄靠近车门,刚要伸手去开门,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射了过来。
乘务员吓的一缩手,立刻抱头蹲在地上。
孙永铭厉声喝道:“这次是警告,再有第二次,我可就不客气了!”
趁着这个机会,张培嵘对张杰使了一个眼色。
张杰心领神会,猛然扑向了孙永铭的下盘。
孙永铭早有防备,飞起一脚踹翻了张杰。
与此同时,张培嵘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支勃朗宁手枪。
还没等他打开保险,孙永铭的枪先响了。
砰!
近距离射击。
子弹射中了张培嵘胸口。
张培嵘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手枪也脱手摔了出去。
车厢内一片惊叫声。
张杰连滚带爬到了张培嵘近前,一迭声的叫道:“旅长!旅长!”
“我不行了……我死后,一定要送、送我回、回兖州老宅……”
血泊中的张培嵘呼吸渐弱,眼看着就要咽气了。
孙永铭厉声喝道:“谁敢动一动,老子就让谁的脑袋开花!”
车厢外的乘警干着急也没办法,赶忙去找人帮忙。
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弄开这道门。
张金生在一旁说道:“孙老弟,这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可都无冤无仇……”
孙永铭说道:“你祖父辛辛苦苦创办的张记通达,当年在江苏如日中天,最多的时候,张记名下产业不下五十多家。如今可好,在你手里,三年都没用上,就剩一个屁事不干的贸易公司。还有脸提什么徐州呼保义,实话告诉你,你在外面最响亮的绰号,叫徐州二败家。”
张金生尴尬的陪着笑脸:“孙兄弟,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见怪。”
孙永铭嘿嘿一笑:“放心,我还没那么小心眼。”
张金生喜上眉梢。
孙永铭面色一寒,大声说道:“在下最近手头不宽裕,所以,希望各位能解囊相助。日后孙某发达了,一定如数奉还!”
张金生目瞪口呆:“你、你这是……”
孙永铭截口说道:“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打劫!钞票、金银首饰,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