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我已经擦拭好身子了,您进来吧!”
屋里传来女子的话音。
“来了。”李宽把熬药的活交给李进宝,站起身进了屋。
探了探老妇人的额头,明显比之前的温度降低了一些。
高度酒的效果也这么好?
酒精的降温效果很好,李宽是知道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酒精降温对于高烧患者而言,大抵相当于后世的特效药,而且还是第一次服用特效药,自是效果显著,只是没想到高度酒的效果也不差。
见李宽愣神,女子不禁有些紧张,“小郎君,我大母怎么样了?”
“效果还不错。”李宽笑了笑,吩咐道:“把你家的被子全给老人家盖上,发发汗,你去打盆水来。”
见李宽朝自己望过来,瘸腿小姑娘赶忙出屋打了盆水进来。
李宽给用帕子沾水,然后沥干放在老人家的额头上,转头对找被子的女子道:“记住敷额的次数不宜太勤,两柱香左右换一次,如果热症再起,记得用酒擦拭,你那里还有剩吧?
“有,有!”女子赶忙道,而且还晃了晃酒葫芦,明显剩下不少,她虽然不知道李宽给她的酒是什么酒,但酒的好坏她是知道的,只凭酒香就比她知道所有酒都好,想来价格也不便宜,自然不敢多用。
李宽点点头,没说话,出屋子继续熬药,不过李进宝没让,抓药这种事李进宝不太懂,但熬药对他来说没问题,而且他现在又没事,岂敢让李宽亲自动手。
李宽也不强求,随意找个矮凳盘腿坐了下来,不时指点李进宝两句,偶尔也会进屋看看老妇人的情况。
一个时辰后,李进宝轻咳了两声,“少爷,药的熬差不多了,您看看?”
李宽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
不用李宽多说,一直陪着熬药的瘸腿姑娘,赶忙拿来一个缺口陶碗盛药。
喂药时,老妇人已经能有意识地喝药,说明病情大有好转,两位姑娘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
见此,李宽也笑了,“药已经喂过,接下来就看天意了,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多谢小郎君。”女子道谢,转而看向自家妹子,“二妹,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去睡会儿,我守着大母便好。”
瘸腿姑娘不愿,女子只得拿出长姐如母的气势,强行让瘸腿姑娘去了右边偏房睡觉。
瘸腿姑娘倒也听话,给李宽和李进宝二人行了礼,又跟姐姐说了些话,便去右偏房睡下了。
女子记得自家妹子,却忘了前来诊病的李宽,这让李进宝大为不快,没好气道:“小娘子,我家少爷也该歇息了。”
闻听此言,女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先不说家里就这么点大,没有多余的房间提供给李宽他们二人睡觉,便是有,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床榻,唯一的一张仅供一人的小床榻就在老妇人身下,她们睡的都是草席,自家人倒也无所谓,可总不能让两位郎君也睡草席吧!
沉吟片刻,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行礼道:“小郎君稍候,小女子去隔壁许家大叔问问。”
说着,女子便要出门,哪知李宽瞪了眼李进宝,笑道:“无妨,在哪儿睡不是睡,而且我也得时刻关注老人家的病情,不用去叨扰他人了。”说着指了指床榻旁边的草席,“就这里睡吧,小娘子给我们一床被褥就行。”
“少爷······”
“闭嘴。”
李进宝老大不情愿,他倒是无所谓,他自己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睡哪儿都一样,早些年甚至连张草席都没有,但是自家大王不同啊,堂堂楚王殿下,怎么能睡草席呢?只不过李宽让他闭嘴,他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怠慢小郎君了。”女子满脸歉意地行礼道。
········
李宽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茅草屋和烂泥糊成的屋顶,身上盖着破旧的被褥,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只是这也在所难免,今年入秋以来,几乎没什么大太阳天气,倒是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苛责主人家。
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李进宝早已睡去,酣睡的十分香甜,不时传来轻重不一的阵阵鼾声。
离草席大约半丈远的地方,是一堵黄泥糊成的土墙,墙壁上裂开了几许不起眼的细长口子,从这些裂缝中,隐隐约约的传来风声,寒风已厉。
病床前的女子不知何时睡下了,趴在老妇人的手边,偶尔哆嗦一下,嘴里呢喃着话语,大抵是些“大母早些好起来”、“大母您一定会好的”、“求菩萨保有”之类的。
李宽缓缓的闭上有些发涩的眼睛,迫使自己尽快入睡,只是越想睡越睡不着,悉悉索索的爬起来,把单薄的被褥给女子披上,若是让女子就这么睡一夜,下一个感冒患者估计是没跑了。
“咔嚓”一声,漠然一个闪电,李宽正巧看见老妇人缓缓睁开双眼,形同枯槁的面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