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我的福气,只是我与表姐不能成亲啊。”
最后一个字拖着一些尾音,听起来颇为无奈,所以段纶颇为好奇的哦了一声,“为何?”
“姑父、姑母,您二位许是没有注意到,像我与表姐这样的情况,成亲生子后,孩子多数都不够聪慧,甚至好些都是痴傻之人,或者先天体弱多病。”
段纶心中一惊,“宽儿,你此言莫不是托辞吧?”
李宽摇了摇头,“是不是托辞,姑父派人一查便知,像这种情况不是个例,而且近亲成婚,即便是生出来的孩子是正常人,却也是有可能影响孙辈的,所以为了子孙后辈考虑,我只能辜负姑父姑母的好意的。”
说到这里,李宽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辜负了姑父姑母一番美意,侄儿在此,给姑父姑母赔罪了。”说完,一仰头,喝尽杯中之酒。
“宽儿,你年纪幼小还是少喝些酒,若此事真如你所言,又何用你给我们赔罪。”段纶打着哈哈道。
其实段纶还是不太相信,自古以来,大家都奉行亲上加亲,不过段纶也不是全然没放在心上,李宽到底是孙思邈的徒弟,有关医学上的问题,他的话还有颇有说服力的,至少段纶就打算回府之后派人调查一下,李宽所言是否属实。
当然,不管是不是属实,段简璧和李宽的亲事是不可能了,尽管他很满意李宽做他的女婿,可李宽都态度十分明确的表示不会与自家女儿订亲了,自然没有上赶着求李宽与段简璧订亲的道理。
避过了李宽和段简璧订亲的话题,接下来的饭桌上就十分融洽了。
李宽跟段纶聊道学,聊风土人情,当然,不免会聊到一些时政,偶尔说一些比较前卫的观念,稍微有些离经叛道,也没什么关系,段纶是做官的,官位不低,走南闯北多年,有见识,会想事,不拘小节,一些个话语和认知或许离经叛道、超前了一些,但这些认知眼下并非没有,只是说法不同罢了。当你走到了一定高度,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是相通的。
李宽不会刻意的张扬表现自己的特立独行,真正犯忌讳的话,他不会说,犯忌讳的事,也不会去做,一些敏感的问题,他根本不会去触碰,至于他拥有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见识,早些年孙道长和姬仲阳就帮他找好了借口。
——慧极必伤。
他是神童嘛,有些超乎常人的见识,似乎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高密公主和刘令娘则为了照顾段简璧的情绪,在一旁数落李宽的糗事,只是数落到最后,才发现她们认为一些个糗事,到最后好像都是有深意的,倒是成了夸赞李宽了,于是乎,段简璧也就愈发不高兴了。
她虽然年纪还不大,但脑子并不笨,知道经过今天这个事,她跟李宽之间的亲事恐怕成不了了,原本一个优秀的未来夫君,结果不是自己的,叫她如何开心的起来。
吃过饭后,早已过了宵禁的时间,段纶一家便没回去,大家坐在花厅喝茶聊天,结果李进宝他们带着陈芷怡来了。
陈芷怡身材高挑婀娜,长着一张符合大众审美的瓜子脸,一头乌黑的长发用束带绑着,直垂腰际,完全是一副江南水乡柔弱女子的气息,更难能可贵的是,虽出生于青楼却有一种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气质,眉黛之间带着一股书卷气息。
“谢谢这位少爷了,此前······小女子刚刚醒来,做了些······望少爷海涵。”陈芷怡不是不分是非的人,进门便行礼道谢,同时也为之前的那一巴掌道歉,只不过大抵被人救了却扇了人家一巴掌,有些窘迫,所以说话磕磕碰碰的。
李宽这边还没有说话,段纶便开口了,“这位好像是陈都知吧?”
李宽笑了,“咦,姑父您怎知她是陈都知,难道您去过隔壁迎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