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想着新时代的女歌手田震唱的一首歌,宋通动情地唱着。
屋内众人聆听得入神,一起看着他。
“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像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为能被自己左右。忽然间再也止不住泪流,干杯啊朋友……”宋通唱罢,带着郑重的神情,仍旧将手中的酒碗,坚持递给那名歌者。
歌者已经泪流满面,伏身在毡垫上拜礼。
伏地南慨叹一声,对那名歌者说道:“可斡朵利,你不再是奴隶了。喝了这碗酒!”
这名叫作可斡朵利的回纥少年,听了伏地南的话,立即痛哭失声。稍后,他忙不迭地接过宋通手中的酒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看着一头卷发、鼻梁高挺的可斡朵利,宋通鼓掌称赞。
可斡朵利再为宋通倒满了一碗酒后,继续低头坐在一边。
伏地南看了看他,不禁笑了起来:“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说着,他慨叹着说起可斡朵利的身世。
可斡朵利的父亲原本是在河西、朔方地区,贩卖羊皮生意的小商贩,后来加入了赤水军。
他利用闲暇时间,再次带着可斡朵利偷偷地去到边境处,与境外的部落进行羊皮贸易。
意外发生,这次遭遇了突厥人地袭击,这父子二人不幸被俘。
父亲后来被役使受折磨而死,年幼的可斡朵利趁突厥人不备,偷得一匹骏马,逃回了凉州。
人虽然回来,但因为其父的原因,他也背负了俘虏的恶名声。伏地南见他身材高大、样貌英武,也就没有额外再加处罚,暂时要他做了身边的侍从。
说到这里,伏地南感慨地对可斡朵利说:“我原本想你再长大几岁,就把你招至军伍中。现在,”
说着,他看向宋通:“既然有宋傔史的爱护,你脱得贱籍,也是大好事。”
看了看伏地南,可斡朵利的眼神中,仍然带着一丝惊慌。他再次向宋通拜礼不断,被宋通止住。
这样英武的少年,身处遭人看不起的贱籍之中,必是心灵大受伤害。知道这个少年对于伏地南仍是畏惧,更对往日的不堪经历羞愤,宋通暗自沉思起来。
伏地南看看宋通,再看看可斡朵利,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还没说话,宋通已经笑着开口说道:“都督,既然可斡朵利年幼,不如先让我带去节度使府,做几年傔从。过得几年,再令他回去你的部落,如何?”
果然被自己猜到,伏地南对于一个普通侍者,本就不会太在意。况且眼前的宋通,为人做事不仅豪阔而令人敬重,更有“和诸番大使、节度使傔史”的身份,也是将来要尽力维护好的对象。
点点头,伏地南先是做出惋惜的神态,再就板着脸孔对可斡朵利训斥一番,要他务必听从军命,服从宋通如同待伏地南本人一样。
可斡朵利见伏地南答允,立刻拜礼不止。
伏地南示意他不必多礼,宋通也再安慰他不断。
众人见到这个场面,对宋通更是敬重,纷纷向他祝酒。
喝过多时,宋通见夜色已然深重,就想起身告辞。但他话还没出口,就被伏地南伸手拉住手臂。
伏地南脸上尽是笑容,但却隐含着一丝不安。众人见状,知道他有私密话要与宋通交谈,都想离席避开。
宋通略微考虑后,抬手示意众人坐好。转头看向伏地南,他诚恳地说道:“都督,在座的没有旁人,都是好同袍、好兄弟、好朋友。既然如此,就请都督有话直言无妨。”
伏地南知道宋通这是要避嫌与自己单独交流,心中暗赞他的精明。
犹豫一下,伏地南缓缓地说道:“药葛罗氏统领回纥多年,说来虽然是过去错综复杂发生的事,但毕竟造成了我父亲流放致死、弟弟骨力裴罗流浪大漠,而唐将也是惨遭身死的不幸。”
宋通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就再笑着宽慰道:“都督是想说,以后会怎么样吗?”
伏地南大赞之后,端起一碗酒敬给宋通:“我只想部族安定,但不知以后能否如愿?宋傔史既然身兼和诸番大使的身份,我心中有疑虑,也就直说出来了!”
宋通听着他的话,接过他敬来的这碗酒一饮而尽。
不由得暗笑,宋通心道:若你这话去问别人,哪怕是斗胆叩问大唐皇帝李隆基,恐怕也是因为未来难以预料而没有结果的。
而我却不同,我是带着大量信息,从新时代穿越来的人!
宋通脑中的信息显示,这个伏地南,虽然是居于河西乃至朔方一带的领袖,但他并无父亲承宗,以及弟弟骨力裴罗、堂兄护述那样狂野的性格。
父亲之死虽然冤枉,但也的确有藐视皇帝的行为。况且,诬陷父亲的唐将王君毚,已被堂兄护述杀死,也算是报了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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