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气恼孙诲的失礼,但此时也只好暂且忍耐。崔希逸只得对宋通连连做着安抚:“宋六,莫管此人。都是被我惯坏了!”
宋通转回头来,连忙端起酒杯:“大使,我祝您福寿双全!”
崔希逸听了满心欢喜,也举起酒杯,与宋通一起饮尽了杯中酒。
宋通起身为崔希逸恭敬地倒满了酒杯,重新坐下来。
从敞开的屋门看去院中的景致,宋通不禁吟诵道:“深秋庭院初凉,近重阳。篱畔一枝金菊、露微黄。鲈脍韵,橙薤品,酒新香。我是升平闲客、醉何妨。”
崔希逸仔细听罢,不禁鼓掌大赞:“宋六好才学!”
宋通暗道:肯定不是我写的。但我也不敢告诉你,这首词作,是数百年后的宋代词人何梦桂所作。
“哦,我前去长安从军时,路遇一个隐士。听他诵念后,我觉得好听,就记了下来。此刻,这首词又贴合眼前景致,所以随口说出。”宋通施礼回道。
“很好,很好!”崔希逸还是称赞不已,举杯邀请宋通共饮。
饮罢,宋通想了一下,对崔希逸说道:“大使,粮食种子的改良、火药配比的精化,我现在说起来既是繁琐,恐怕一时您也不能理解。您给我牒命——设立火器营,令我兼任火器营兵马使,以及凉州司田参军。我自会尽快交付您满意的结果出来。”
“可!”崔希逸喝了一口葡萄酒,再对宋通说道:“只要宋六能够有好结果出来,崔某必会极力相助!”
宋通连忙再举杯道谢,崔希逸见他诚挚懂礼,心中对他的喜爱又增加许多。
两人相谈甚欢,话题也就由政事转为俗务。
崔希逸询问了宋通的籍贯所在后,连连称赞:“归州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宋六也是忠厚赤诚,将来必有大作为。”
宋通谦辞后,心中也再次坚定,必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才不枉穿越过来这一趟。
连忙端起酒杯,宋通笑着说道:“崔大使,宋某再有好计议,也需要您的支持!”
说完,两人刚要举杯饮酒,却听得大堂外一名兵士大声报道:“宋傔史,京城有急报传给你!”
崔希逸放下酒杯说道:“宋六好忙,这才刚到凉州,牒信就跟来了。”
宋通拱手道歉后,起身离席,走去大堂外。
接过兵士递来的书信,宋通当着他的面拆开了封印,随后命他离去。
走回内堂,他接着油灯光亮看了一下,不禁笑了:李屹的来信中,略有埋怨地说,知道了宋通没有遵令杀死阿史那博恒。但随后也说经过再查,确也证据不足。
即便如此,也要宋通对此人仔细盯防。或者为防意外,将此人调去凉州北面荒漠中的戍堡去也可。
崔希逸见宋通看信的神情冷漠,也就不好多问,只带着微笑看着他。
宋通走回桌旁坐下,想了一下就把书信递给了崔希逸:“大使,您看,这京城里,只为一名小小的侍卫,来往诉说不停。”
崔希逸看了来信,交还宋通后,叹道:“阿史那博恒?一介胡族兵士而已,既然也说了查无实据,何必还要为难他。”
宋通收起书信入怀,再询问崔希逸的意见。
崔希逸犹豫一下说道:“现在既有这样的事,他略微避嫌,就去到最远的白亭戍堡稍待几时,暂避一下风头。”
宋通答“喏”后,再说道:“大使,个把月将他调回吧。我担心他在那边久了,也未必安心。”
“可。”崔希逸毫不犹豫地说道。
诸事商议已定,两人又已用过了饭食,宋通起身告辞。崔希逸站起来要送,被他躬身施礼拦阻。
看着宋通步入院中的背影,崔希逸不禁出声称赞:“好个英武的壮士!”
“嗯,的确。”夫人李氏,不知何时笑眯眯地走到崔希逸的身旁,低声说道,“这人寻常人家出身,却凭借着自己的本领,迅速做到了这个官职。又还如此年轻,说是年轻有为并不为过。”
“是啊,好男子!”崔希逸再是称赞。说罢,他似乎觉得异样,不禁看向李氏。
李氏白他一眼,随即说道:“怡儿不小了哦。”
崔希逸看看内堂挂着纱帘的窗栅,带着嗔责的语气说道:“你怎好偷看?”
“傔史,说来也要帮着送米送面送油送菜送绢布什么的,我怎么叫做偷看?我用不着偷看的。”说着,她也忍不住笑了,“怡儿隔窗观看,那才叫,”
“胡闹!”崔希逸低喝一声,李氏连忙止口,匆匆走去后宅。
崔希逸看着妻子离去,气恼也就消退:是啊,宋通这样的年轻人,还别说要改良种子、制造什么威力超强的武械,就是能够说出那一套见解出来,也非常人可比了。
可崔希逸思忖片刻,倒也不再多想什么。毕竟,才与宋通结识。这个年轻人外貌、谈吐都是上佳,但也需要再观察。
另外,崔希逸颇引以为自豪的,就是自己的崔姓。这是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