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厉声怒喝,顿时令大殿中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寻声望去,但见一个国字脸,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怒目瞪着他们。
大家又是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完全在状况之外。
那人见罢,又是怒其不争地喝道:“你们难道忘记那秦人马上就要打了过来吗?纵使此物再宝贵,再赚钱,最终也会落入秦人之手,你们如今不思如何保命,竟还想着这蝇头小利,可真是岂有此理。”
此言如醍醐灌顶一般,使得众人惊醒过来。
可是。
那又怎么办?
这无解啊!
他们只能期待秦军别打过来。
故此大家皆是相觑不语。
那人见大伙兀自不语,气急不过,又直接向姬定道:“世子,关于欠债一事,都只是其次,这命都快没了,还要钱作甚,此事皆因大王而起,难道大王不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纵使他这么说,大家也还是无动于衷,确实,这事得怪周王,但事已至此,怪也没啥卵用,周王若是挡得住,那咱们还敢这么嚣张吗?
还不如得过且过啊!
姬定直视此人半响,突然朝外面喊道:“坤才!坤才!”
“小人在。”
坤才麻溜地跑了进来。
“上前说话。”姬定又招招手。
“是。”
坤才来到姬定身旁。
姬定小声问道:“此人可是你安排的?”
坤才愣了了下,忙道:“当然不是,此人叫作黑象,从事布匹买卖,但其实他也可以算是西周国君的家臣,哦,今日东西二周并没有派人来。”
当时东西二周的国君也都借了一些钱给姬扁,但他们从未提过要账的事,他们甚至都害怕姬扁再问他们要钱,哪有自己送上门的道理。
“原来如此。”
姬定点点头,笑道:“我还以为是你安排得,帮助我承上启下。”
承上启下?
坤才疑惑地看着姬定。
姬定自然也没有理会他的困惑,又问道:“你怎么站在外面?”
坤才讪讪道:“小人怕忍不住笑出来。”
“滚出去。”
“小人遵命。”
这对主仆的互动,令大家看得是莫名其妙,不过看看姬定的穿着,也就能够理解。
待坤才出去之后,姬定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突然从屁股后面抽出一块布来。
大家看得是目瞪口呆。
拉了?
哇!这么大还得用布包着,是个弱智吗?
姬定也不理会他们,将布平摊在面前矮桌上,瞅了瞅,嘴里念道:“秦人,秦人,哦,在这里。”突然,他抬起头来,小手一指成之望,“你...!不对!”
他又指向黑象道:“你此言差矣,关于此事,父王当然有一定的责任,但是也不全都是我父王的错,我...我代父王问各位一句,倘若打赢了呢?”
原来是照本宣读啊。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也能理解,他这么小,哪会处理这么复杂的事,做做笔记,实属应当,反倒是放心不少。因为这足以证明事还是天子在处理,这个小世子只是一个代言人。
可黑象顾不得这么多,立刻反驳道:“怎么打得赢?”
姬定笑问道:“打之前你可有断言会输?”
“我...!”
黑象一时语塞,他哪有断言的资格啊。
既然是照本宣读,姬定自然也不可能刁难他,又看了看那块布,然后说道:“但是你有句话说得不错,就是这事总要解决,而我父王也没有说不担这责任,父王让我转告各位,请各位放心,父王自有对策让秦人不出兵攻伐我成周。”
“当真?”
众人闻之一怔。
这可真是意外惊喜啊!
姬定傲娇道:“各位何不想想,若无对策,我父王又何必让我坐在这里跟你们废话,这都已经死到临头,为何还要还你们的钱,不还你们又能怎样?”
如此理直气壮的老赖,在这年代倒是很少见啊。
不过这话说得也对,如果没有退敌之策,姬定完全没有必要坐在这里跟他们谈,不还又怎样,来打我呀,反正你不打,秦人也会来打,比起残暴的秦人而言,就还不如被你们打。
众人是连连点头,都静待着姬定的退敌之策。
哪知姬定话锋一转:“不过我父王从未打算赖账,不但如此,父王他近日还痛定思痛,认为自己险些让洛邑遭受灭顶之灾,如今这天下大乱,纷争不断,任何一个举动都会招来杀身之祸,在这种时候,万事皆要小心谨慎,决不能再由一人说了算。”
大家听得纷纷点头,觉得这很有道理。
这场祸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