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定便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你们回家好好复习,下一节课,我会点名背诵的。”
“是,先生。”
一张张小脸不禁露出忐忑之色。
待学生离去之后,姬定才来到殷顺且面前,拱手道:“让殷大夫久等了,真是抱歉。”
殷顺且拱手回得一礼,道:“是我未守规矩,冒昧拜访,还要请先生多多包涵。”
相比起这一次来,他的尊敬中多了一份真诚。
殷顺且又饶有兴趣地问道:“方才那诗歌定是先生所作吧?”
姬定摇摇头道:“此乃恩师所作,当初济便是受的此诗的启蒙,故而拿来教育他们。”
“原来如此。”殷顺且点点头。
姬定又问道:“殷大夫今日屈尊来此,不知是有何吩咐?”
“殷某此番前来,实为答谢先生而来。”
殷顺且身后的仆人立刻将礼物呈上。
姬定一抬手道:“这礼我不能要,因为之前殷大夫已经花了重金买下那顿午餐,而非济无偿相助,那钱我收得应该,但是这礼我是万万不能收。”
殷顺且见他神色坚决,也不再强求,稍稍挥手,那仆人立刻退了下去。
姬定又将殷顺且请入屋内。
入得屋内,殷顺且便道:“以先生之才,却居于这乡村之间,实属不该呀!”
姬定笑道:“殷大夫不会是想请我去府上做门客吧?”
殷顺且哈哈笑道:“殷某倒是想,就怕先生是不答应。”
姬定一笑,不置可否。
殷顺且对此倒是不意外,如今外面想跟姬定吃饭的人,可是多了去,又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入朝为官的打算?”
“没有!”
姬定非常干脆地摇摇头。
殷顺且没有料到姬定会拒绝的恁地干脆,毕竟如姬定这种身份的人,若能为官,那将是阶级的跨越,是无数人追求的梦想,问道:“为何?”
姬定道:“我此番回来,只想完成父亲的遗愿,从未想过要去当官,”
殷顺且道:“难道先生打算在这里教一辈子书吗?”
姬定沉默了片刻,道:“那倒不敢说,但如今我确没有为官的想法。”
殷顺且稍一沉吟,道:“适才先生说完成父亲的遗愿?”
姬定点点头。
殷顺且道:“而你父亲的遗愿乃是为家乡尽以绵薄之力?”
姬定又点了点头。
殷顺且问道:“不知故乡是指下湾村,还是濮阳,还是卫国。”
“啊?”
姬定一愣,旋即拱手笑道:“晚辈真的非常感谢殷大夫的一番好意,但是晚辈实无为官之心。抱歉!抱歉!”
殷顺且见姬定态度恁地坚决,连回旋的余地都不给,自也不好勉强,带着遗憾和失望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法克后脚便来到屋内。
姬定瞧了他一眼,道:“你来的正好,明日叫人将这房屋加固一下。”
法克一愣,好奇道:“这房屋挺好的,为何要加固?”
姬定道:“这房屋是好,但就是这缝太多了一点,容易让人偷听。”
法克尴尬地挠挠头,讪讪道:“先生勿怪,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帮先生打听消息,不经意间养成这偷听的坏习惯。”
姬定一翻白眼。
法克立刻转移话题道:“先生为何拒绝殷顺且,莫不是使得那欲擒故纵之计?”
“不会说话就少说一点,也不怕让人笑话。”
姬定瞪他一眼,又道:“我若是被他殷顺且举荐入朝,自然就会被划入到他阵营中,那么朝堂上均衡的局势可能会被打破,这是卫侯最不想见到的,而我也难以得到重用。”
......
那边殷顺且回去之后,便将被姬定拒绝一事,如实告知卫侯。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强人所难啊!”卫侯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
殷顺且立刻道:“君上,臣还是以为得尽力争取,这位周先生年纪虽不大,但却是难得的人才,臣相信他绝对能够辅助君上振兴我卫国。”
卫侯稍稍点头,又道:“但是此事是急不来的,卿为寡人奔波一日,想必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臣告退。”
待殷顺且离开之后,卫侯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突然向身旁侍从问道:“记得你上回跟寡人说,那周先生用一木偶尔打晕了姜季武?”
“是有此事。”
“姜季武就没有想过去报复吗?”
“姜季武一直想去报复那周先生,但是被殷大夫给拦住了。”
“让他去,这年轻气盛又怎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