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想到,你还能活着出来。”
出得大殿,都斜便是诧异地向姬定说道。
适才他已经帮姬定想了无数种死法,偏偏就没有想到姬定还能够活过今日。
虽说如今的国君都非常开明,尤其是对于人才的容忍度,可谓是前所未有,但相比较而言,楚国无疑是一个例外,在诸侯国中,楚王的权力是最大的,有很多位楚王经常对大臣,对人才是大开杀戒。
不会顾虑那么多。
故此楚国后期人才凋零,不是因为楚国没有人才,而是楚国人才也跑到别国去就业,更别说外国得人才上楚国来就业。
楚国乃是人才禁区。
姬定微微一笑道:“你见过有人千里迢迢赶来送人头的吗?”
都斜道:“但你是我第一个见到敢跟大王这般说话的人?”
姬定笑道:“这不叫勇敢,而是叫做智慧。”
在他这个年纪,若想直接位居高位,必须得拼,得搏,但是他也不莽撞,他分析过楚王此时的心态,此时此刻,绝对是恨张仪恨过一切,迫切的想要出这口恶气,那么只要拿捏住楚王的这个心态,就是再怎么怼他,他也会忍着的。
“智慧?”
都斜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总不能说姬定会妖法吧!也不再多言,客客气气地伸手引向前方。
而在姬定离开不久,楚国的令尹高固便来到大殿。
“令尹怎么看?”
楚威王向高固问道。
高固凝视着那扇屏风,颇显激动道:“真是好一个合纵连横,光凭这一句话,足见此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楚威王道:“但这人只有十六岁。”
“什么?”
高固转头震惊地看着楚威王。
楚威王点了点头。
高固摇摇头道:“不可能,臣以为他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大王应该派人去调查清楚,这可能又是一个阴谋。”
楚威王摇摇头道:“他背后一定没有高人。”
高固错愕道:“大王为何恁地笃定?”
楚威王点头道:“寡人敢肯定,是因为寡人相信若真有一位老持稳重的高人在他背后指点,他方才就决计不会说出那些令寡人足以将他车裂的话。”
高固问道:“他说了甚么?”
楚威王道:“明目张胆地嘲笑、挖苦和指责寡人,寡人还从未听过那么难听的话。”
高固一惊,问道:“大王为何没有杀他?”
楚威王道:“因为合纵连横。”
其实原因当不止如此,上回姬定摔碎玉石,都是临场反应,并且还弹奏出那么美妙的曲调,以及做出那些从未出现过的诗句。
高固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捏了一把冷汗啊!
楚威王又道:“他想佩戴我楚国的相印。”
高固又是惊诧地看着楚王。
楚威王问道:“令尹觉得他是否有资格佩戴我楚国的相印。”
高固道:“这不是有没有资格问题,而是......!”
楚威王打断了他的话,道:“他说能够说服那些贵族支持他。”
高固整个人都是懵的,过得好半响,他突然道:“若是如此的话,大王可以给他佩戴相印,让他主持合纵连横之事,但不能封他为令尹。”
楚威王问道:“为何?”
高固道:“因为他太过年轻。”
楚威王叹道:“关于他的年纪......!”
高固手一抬,道:“臣指得并非是这个,而是他相对于大王而言,太过年轻,如果大王就封其为令尹,一旦他真的立下大功,那么下一任楚王又该如何封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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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各国相互征伐之时,卫国也是烽烟四起,而当各国的战争进入尾声时,卫国的战争也被终结。
是的,被终结!
当绁错、擎薄他们起兵之后,殷顺且率领家臣拼死防卫濮阳城,但是殷顺且万万没有想到,卫侯不但没有派亲兵前来支援,而是扔了下一句“寡人会回来的”,便从西门择路而逃。
这令殷顺且深感绝望。
他作为传统贵族,如此搏命,保卫的就是卫侯,因为卫侯是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寻求变法强国的卫国国君。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国君,却在这时候,露出最为软弱的一面。
这甚至令殷顺且对于未来都感到了绝望,所有的期望,在这一刻,化为泡影,他打算以身殉国,以身殉法,而他的斗志,也感染到了城内的儒生。
从来只知坐而论道的儒生们,也拔剑上得城墙,与绁错、擎薄率领的墨者厮杀。
这可能也是儒墨之间,最正面的一次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