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周济曾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魏惠王讪讪点了点头。
不太好意思。
因为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惠施继续言道:“如今楚国便是被水覆舟,但此非周济之功,而是那楚国贵族之败。若是大王能够体恤臣民,能够爱民如子,便无须惧怕那新会,反之,大王纵使与秦国联合,只怕也无济于事,因为成败是在于民心,而非是在武功和阴谋。”
魏惠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惠相瞥他一眼,心道,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但愿大王能够知错悔改。
其实惠施看得比张仪更加透彻,张仪看到的是其中利害关系,新会是反权贵的,那么权贵自然应该联合起来对付新会。
二者可是有着根本矛盾啊!
而惠施看到得却是问题的本质。
新会不是反权贵,而是顺应民心。
权贵若是以仁政治国,若是爱民如子,这矛盾就不存在了。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二者并不存在什么根本矛盾。
楚国国内动荡,原因是在于姬定吗?
不是。
是在于楚国国内自身的矛盾。
姬定只是加速这矛盾的爆发,而不是制造出这矛盾。
楚国是败于自己,而非败于姬定。
你若不治理好魏国,姬定来不来,你也得亡,你若能够治理好魏国,姬定是毫无杀伤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
姬定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实在不行,这百姓到底还有一双脚啊。
故此大敌当前,姬定却还在忙于治理,忙于安排那些从楚国军中逃来的士兵。
此时此刻,在那长江之上,淮河之上,一艘艘帆船,将那些逃来的百姓运送到彼岸。
码头上是炊烟袅袅。
他们下船之后,立刻就能够吃到一口热腾腾的饭。
大家是彼此相助,无微不至。
因为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是在他人的帮助下,才在这里安身立命,故此他们也是竭尽全力地去帮助别人。
而且这逃来的人们,其中不乏各行各业的人才,商人、工匠、船夫、书生,比比皆是,他们的到来,使得各行各业将得到进一步发展。
“先生。”
法克来到姬定身旁。
正在安排工作的姬定,回头瞧了眼法克,然后向身前的几个墨者道:“你们快去安排吧。”
“是。”
待那些墨者离开之后,姬定又向法克问道:“什么事?”
法克道:“方才松阳传来消息,楚国大军在松阳突然解散了,那昭阳只是率领本部人马留守松阳,其余贵族则是率兵回各自封邑,我看他们是希望能平定内乱,然后再来与我们决一死战。”
姬定笑道:“没有这么复杂,这只不过是昭阳还对他们抱有一丝期待。”
法克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姬定道:“昭阳无非是希望那些贵族能够痛定思痛,能够改变自身,安抚那些平民,给予那些平民田地,但他只是在痴心妄想,不吸血的贵族,还能称之为贵族吗?”
说着,他稍稍一顿,又继续道:“既然他们不打,那咱们就开始反攻,千万不要让战争停下来,否则的话,我们的盟友会不开心的,他们如今可在与敌人血战啊。
你告诉前线翟拘,咱们准备大举反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闹出一点动静来,让我们盟友知道,我们也在浴血奋战,可不是在隔岸观火。”
法克讪讪道:“先生,我们拢共才三万人马,而且其中一半以上都在徐州作战,咱们拿什么大举反攻。”
姬定呵呵笑道:“那些贵族回去之后,咱们自然就有兵马大举反攻。这就是我当初选择楚国的原因,因为楚王身边有着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哦,可能对于贵族而言,亦是如此吧,毕竟,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料想的没有错。
昭阳安排他们回去平乱,其实就是在进攻新会,他希望各个贵族能够反省自己,能够自我改变,能够惠及于民,能够懂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别人是无法改变他们。
只能寄望于他们自我改变。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那新会就不可怕,如果不能做到,那就只能等待灭亡!
事实就是绝大多数贵族都做不到。
确实有些贵族回去之后,用怀柔政策对付那些闹事平民,给予他们田地,发放一些粮食帮助他们。
但在很多贵族看来,你们这一闹,我就得给粮食,给土地,那你们不得天天闹,我不得将你们当祖宗供着。
此等歪风邪气,是决不能助长。
这种思维在贵族群体里面,是根深蒂固,他们压根就没有将那些野人当人看待。
回去之后,大多数贵族都是选择以派遣对自己忠心的家将家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