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道采了一小背篓的草药,快临近黄昏才迟迟下山。
清歌一直扮演着怀春少女,越发让青年对自己的魅力深信不疑,开始慢慢透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走在清歌身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近些日子在下听得城中传闻,郡主那日可伤得重?来神医谷怎么也没让吴神医给你看看?”
拧着眉头的他似乎有些生气,责备清歌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清歌闻言低下头,露在身侧的小手紧张的捏住了裙摆,将小女儿“害羞”的姿态表现得惟妙惟肖,回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没受伤便好。”
青年松开眉头,又接着试探道:“郡主似乎和当今圣上关系很亲近?”
“其实也不算亲近。”清歌摇了摇头,小声的回答:“只是陛下怜我身子骨弱,比别人多了几分关照罢了。”
“原来如此……”
青年问了话就安静了下来,暗暗思量起来,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清歌安静的走在一旁,被遮挡的眼神里一抹凌厉一闪而逝,终于弄清楚了青年的目的,他的目标竟是楚皇。
联想起前段日子初遇时他身受刀伤,她的心里大致有了盘算,回府后便派了任务给青衣,让她们去查查前段时间可有什么事发生。
*
北郊望亭湖,颜汐月手里拿着一只纸鸢,上面画着一只白嫩嫩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看着十分可爱。
小兔子的旁边抄着一首描绘春景的诗词,其字锋利隐忍,给人一种暗藏机锋之感。
颜汐月伸手摸着纸鸢上的兔子,眼里泛起两分神采,抬眼向湖中乘船的人看去。
原来,湖中正有一叶扁舟划过,船上站着的人正是楚墨北。
望亭湖有不少出游的公子小姐,因此两人虽在近前,却无法大方同游,只能默默看着对方。
见颜汐月望过来,楚墨北拿起横笛放在唇边,细细的吹奏起来。
曲子婉转微扬,其中藏着满满的思念,听得人心生悲伤,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颜汐月低下头,捏着纸鸢的手收紧,眼泪花已经湿了眼角,心中只觉悲凉。
前些日子父亲告知她,最近已经在为她物色夫婿,若是合适过不了多久就会让她出嫁。
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里,即便是写信她也未告知楚墨北一分,就怕他跟着担心,同时也不想他为难。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却非常清楚,墨北心中有凌霄之志,绝不会为了她放弃一切,也不该为了她放弃。
所以,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压力。
两人在此眉目传情,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颜瑾瑜尽收眼底,她手中的一捧野花落在地上,花瓣洒落一地,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颜瑾瑜蹲下身,将野花一朵朵拾了起来,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她没有惊动两人,径直带着丫鬟转身离开,那决绝的背影,似乎是放手,又似是成全。
离了湖边,她一直情绪低落,心不在焉,突然听闻耳旁的丫鬟一声惊呼,惶然回神却见一人正纵马而来,迅速向她冲来。
“快让开!”
她心中一跳,想要逃却因为紧张反而愣在了原地,直勾勾望着那马蹄高高的扬了过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马蹄踏在身下时,那马儿被马背上的人勒住,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
“吁!”
经过几番拉扯,马儿终于被勒住,马蹄也落到了另一侧,稳定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丫鬟连忙扶住颜瑾瑜,一脸的后怕,随即对着马背上的人就开始大骂,俨然是被吓住了。
“你这人是怎么骑马的?要是撞伤了我家小姐怎么办?”
马背上的人闻言翻下马背,大步行至颜瑾瑜身前,深深地鞠了一礼,抱歉的道:“这位姑娘恕罪,在下顾延昔,因撞见一马儿发狂意图阻止,不曾想惊吓到了姑娘,还望姑娘莫怪!”
顾延昔非常懊恼,他本来和温尚卿来此地游玩,谁知竟遇上一匹发疯的马儿,担心疯马伤人,他翻身上马试图控制它,谁知差点吓到眼前的姑娘,实在罪过。
颜瑾瑜实在是被马儿吓坏了,加之心情本就低落,眼泪就这么不自觉的流淌下来,眼神中还带着一抹委屈。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
顾延昔登时就慌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要如何劝慰:“对……对不起,你别哭啊!”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我给你赔罪……要不你打我一顿出气?”
“来,我让你打,我的头很硬的,不怕疼!”
“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
顾延昔何时见过女子这幅模样,在他的认知中,女子都和他家中的娘亲妹妹一般性子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