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摩,我刚才听南方朋友来电,上海《星期》报刊出了两首好诗,写的极好,我方才抄录下来,正要和你分享。”一个白衣青年手里拿着稿纸,兴冲冲走进来。
正伏案写作的徐志摩闻声抬起头来,对着来人笑道:“是哪位名家新诗,让子潜你这么开心。”
孙大雨摇摇头,笑道:“并不是名家新诗,而是上海一位复旦大学教师写的,说起来这位诗人还是志摩你的学弟。”
“我的学弟,是哪一位?”徐志摩好奇起来,饶头想了片刻,实在想不起来,便笑道:“子潜,你莫要在卖关子了,先让我看看吧。”
从孙大雨手里拿过诗稿,徐志摩专心致志的看了一遍,接着又轻声朗读了一遍,很是高兴道:“这两首诗都作的极好,《断章》全诗不过四句话,却短小精悍,蕴含哲理,意境丰满,第二首翻译的《致云雀》将原诗的诗意生动展现出来,文笔也是极佳。”
“这两首诗作者是哪位?”徐志摩好奇问道。
孙大雨笑道:“这两首诗作者是同一人,叫俞明哲,现在任复旦大学教师,我听上海朋友的消息说,这位俞明哲是上海人士,曾就读复旦大学,成绩优异,遂又入康桥大学深造,今年六月听闻了国内爆发五卅惨案,国内形式严峻,便就此弃学归国,如今正在复旦大学任职教师。”
徐志摩听完他的介绍,笑道:“听你这样介绍,我越发想见见这位学弟,等回去我要写封信给这位学弟,怎么也要拉到我们新月社。”
孙大雨点点头,如今新月社可以说是全国以诗歌创作为主的最大文学社团,俞明哲的两首诗文采可见一斑,也难怪徐志摩迫不及待想要写信邀请。
“子潜,我今日还有要事处理,下午的课程烦劳你代我去一趟。”徐志摩忽然拜托道。
“是要去王家吗?”孙大雨不确定道。
“是的,王庚已经答应和小曼离婚,今天便要办手续,我自然要去看看。”徐志摩实话实说。
好吧,孙大雨无话可说。对于徐志摩这种拐跑朋友老婆,还要亲自上门看两人办离婚手续的行为,除了佩服他还能说什么呢。
上海。
随着《星期》周刊在上海的畅销,俞明哲也算出名了一把,在学生们中越发出名,每次去上课,课堂上必定是满员,一人不缺,甚至外校的学生也拿着板凳来听课,一时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俞明哲到是不在意这些,这几天除了抄书,便是忙着兰社建刊事宜。
当初他提出《求是》这个刊名,得到兰社全体社员一致同意,又立意实事求是,探求真理为《求是》刊物核心遵旨,不限于散文、诗歌、小说等文学体裁。
在兰社成员商讨下,目前确定《求是》设定八个板块,开篇是社会实时笔谈,第二是世界文学欣赏,第三则是散文、杂文板块,第五小说故事,第六诗歌,第七说古论今,第八读者之声。
立好了栏目,众人便开始筹备,一是整理往日社团里的优秀文稿,二便是为日后发行《求是》做准备。
参加完兰社的探讨,俞明哲便赶去了一趟报社,公文包里还带着《胭脂扣》的手稿,这些天他终于把《胭脂扣》抄写完毕,更改了其中年代和一些时代细节,看了几遍觉得没问题之后,便打算要投稿。
“明哲,快快前进。”
主编包天笑快步从办公室走出来,热情笑道:“这两天多接到《星期》读者来信,询问明哲何时再出新作,我正打算去拜访明哲,没想到你到来了。”
被包天笑拉到办公室坐下,俞明哲打开公文包,拿出稿子道:“包主编,这是我新写的小说,还请过目。”
“明哲的稿子我多有期待,且让我一睹为快。”包天笑接过手稿,当即翻看起来。
开篇的情节让包天笑看的云里雾里,只是随着故事情节推展,让他眼前一亮,越发觉得有趣。
在一旁等待的俞明哲,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茶水,一边品尝,一边拿起一旁的报纸打发时间。
“明哲的小说到是颇有新意,写作手法也极为新颖,实在让人大开眼界。”包天笑看完小说,连连赞叹。
这本《胭脂扣》独特的叙述故事手法,时间和空间来回跳动,和现在传统叙述故事相比多了几分诡异,使得情节变化跌宕起伏,更加引人入胜。
小说里女鬼如花苦等情人五十年,返阳登报寻人,却看到的是苟活于世的十二少潦倒穷困模样,最终失望离去。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文风诡谲,情节曲折,看完之后让人回味无穷,引人深思遐想。包天笑作为一个老牌作家,一眼看出这类小说一单登报,必定广受欢迎。
“明哲的《胭脂扣》便算千字三元如何?”包天笑开的价格不可为不高,如今沪上也多有鸳鸯蝴蝶派作家,大多创作爱情小说,能拿到这个价格绝对是成名已久的名家。
俞明哲自然同意,当即点头。
《胭脂扣》全文将近七万字,便是210元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