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汉一起来到了和平饭店,俞明哲走进饭店,不由暗暗大量一番,这所民国著名饭店。
作为远东第一饭店,商贸界和各国社会免流常常汇聚于此,常校长未来在这里举行订婚礼仪,鲁迅先生也曾在这里接待过外国友人。
饭店地面铺着大理石,中央大厅有着古铜镂花吊灯,还有着雕花的古朴色彩建筑,看起来极为奢华。
几人坐下闲聊几句,不多时,一个高瘦的青年走了过来,对着田汉笑道:“寿昌兄,我得了消息,马上赶过来了,哪位是俞先生,快与我引荐一下。”
“达夫,你来的真快。”田汉惊诧道,随机向他介绍起来,“这位就是俞先生,还有这为是复旦教师章益先生。”
俞明哲仔细看了一下来人,又听了田汉的话,顿时认出了来人是郁达夫。
双方相互介绍问好之后,郁达夫入座下来,举起酒杯对着俞明哲赞赏道:“我今天听了俞先生的《寻李白》,诗境宏浑壮美,可谓当今诗坛难得绝唱。”
“郁先生缪赞了,鄙人拙作不值一提,论诗文,还是北方新月社的徐志摩先生和闻一多先生可谓难得绝唱。”俞明哲笑道。
“俞先生太谦虚了,今天我还收到志摩的信,想让我结识一下俞先生,拉你进新月社呢。”
“俞学长已经加入我们兰社了,郁先生还是不要过来挖人了!”戴望舒此时走过来,连忙道。
“你们兰社才几个人,写的什么诗,我看你们都加入新月社好了!”郁达夫好笑道。
此时的雨巷诗人在诗坛还默默无闻,兰社更是个不出名的文学社团,在他看来,完全不能跟如今诗坛明星徐志摩和新月社这样名誉全国的社团相提并论。
戴望舒被他这话反驳的无话可说,只能低着头坐下来不说话。
“可惜鼎堂去了南方,不然和俞先生在创作诗歌上面到是可以讨论一下。”郁达夫忽然道。
“是啊,还有仿吾兄,前些日子去了南面,现在也不知道跟随革命军打到哪了?”田汉轻声感慨道。
俞明哲到是明了他们所说的两人,一个是铁骨铮铮郭先生,另一位是成仿吾先生,田汉当初回国,便是和郁达夫以及二人在上海创立了后世闻名的创造社。
“早点打掉陈炯明,进军北方才是好事!”郁达夫轻声笑道。
俞明哲哑然失笑,此时的革命党颇为众人看好,认为只要革命党打垮陈炯明残余势力,来年必定要北伐,到时候北方军阀的日子也要到头了,想来不少人已经迫不及待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此时的成仿吾便加入了革命党,跟随常校长的步伐东征,而郭先生对于革命党也极为看好,到了明年便投笔从戎,随革命军北伐。
只不过随着北伐军的胜利,野心勃勃的常校长,很快实施了他排除异己的手段,无耻掠夺了胜利果实。
“北方军阀割据多年,势力庞大,要想打掉也非一日之功。”章益忍不住感叹道。
郁达夫闻言,不由点点头,他倒是看好革命军,可北方的大军阀也都是硬骨头。如直系军阀吴佩孚拥众数十万,去年《时代》杂志还认为他最有可能统一国家,还有东三省的土匪头子张作霖和如今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都是拥军二三十万。
俞明哲道:“古今中外,国家大势无不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国家内战多年,统一只是时间问题。”
“说的好,为我们国家早日统一结束内战,干杯!”郁达夫举起酒杯道。
众人纷纷举杯,相视一笑,旋即一饮而尽。酒精入肚,在座几人很快敞开心扉,聊了起来。
“我到是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最近孙司令入沪,下了一条有意思的禁令。”郁达夫忽然卖关子笑道。
“什么禁令?”田汉和戴望舒纷纷问道。
“禁止女性穿旗袍。”郁达夫悠悠笑道,“这位孙司令实在是为老学究,觉得女人穿旗袍露臂袒膀,勾男人眼珠子,有伤风化。”
“哈哈哈……”
众人听了这条禁令不由笑了起来,俞明哲也莞尔一笑。
这件逸事他前世听说过,孙传芳认为女性穿旗袍,容易引人想入非非,便下达禁令。当时其治下严行禁止穿旗袍,进步女性要想穿旗袍,裙子只能躲在家里穿。
虽然如此,他的小姨太太却不吃这一套。有一次她去杭州灵隐寺烧香拜菩萨,竟堂而皇之地穿着旗袍。孙传芳知道后也无可奈何,只好摇头叹息道:“内人难驯,实无良策。”
孙传芳禁止穿旗袍,却管不了自己姨太太的事儿,逐渐传出去,成了人们的一个笑柄,而这个禁令,也无疾而终。
“旗袍的出现,正是国民思想进步的表现,是新时代女性对自由对美的追求。”俞明哲说道,“禁止旗袍如此腐朽思想,这条禁令我看徒增天下人笑柄罢了。”
郁达夫点头附和道:“思想的进步是无法禁止,正如当初的‘天足运动’,迂腐的法令早晚会被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