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一直在巡查着德胜门外的民舍防御,以小窥大,朱祁钰完全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攻破九门外的民舍。
他十分的欣慰,大明有个于谦,可以倚重。
群龙无首,就会变成乌合之众,哪怕是再强大的军队和战争底蕴都是白扯。
朱祁镇被俘,大明朝堂群龙无首,军队也是如此。
而此时的于谦军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阿谀奉承者何其多也?
就朱祁钰知道的就有文渊阁大学士江渊、工部尚书石璞二人,多次请命前往兵部协助于谦,文渊阁大学士属于内阁,一般都会挂有礼部尚书的虚衔。
这二人都是正二品公卿,但是依旧愿意在于谦手下做事。
不仅如此,二人还多次前往于谦府上拜访,但是都吃到了于谦的闭门羹。
于谦要是愿意结党营私,朝中在廷文武、军中军士,哪个不愿意甘愿做他的门生?
王直那句国家正赖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为!其实代表着王直意识到于谦的权势。
石亨、刘安本有大罪,都是于谦说情,才让朱祁钰下定决心启用。
兴安作为朱祁钰的大伴,却因为经验不足,皇帝垂询,兴安要向于谦请教。
交结权宦、结党营私、挟天子以令天下,不是自古以来那些权臣们做的吗?
如果于谦愿意建立自己的政治小团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在京城保卫战之后,朱祁钰最大的敌人,就是于谦。
但是他没有,并且在战事紧急之前,精心筹备在战事紧急之时,带兵驻扎在了城外,亲冒矢石,披坚执锐,上阵杀敌。
有这样的臣子,是朱祁钰最大的幸运,也是大明的幸运。
于谦将朱祁钰送到了德胜门城下,犹豫再三,才说道:“陛下,京师乃是天下根本,宗庙、社稷、陵寝、百官、万姓、孥藏、仓储咸在,若一动则大势尽去,宋南渡之事可鉴也,妄言当斩。”
“城中百官和一些翰林院庶吉士大肆鼓吹南迁,陛下,万不可轻信。”
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百官再言南迁皆斩,朕已经下了敕喻。”
“那臣就安心了。”于谦十分欣慰的说道。
他最害怕什么?
最害怕年轻的郕王登基之后,不知道南迁兹事体大,他不在城内,小人妄言谄媚之后,朱祁钰真的动了南迁的心思。
此战生死未卜,他怕偶尔一时的劣势,朱祁钰被朝臣们哄骗,若是真的南迁,大明就真的亡了。
朱祁钰给了于谦最大的信任,军事指挥权不断的下放,有什么事也事事请教。
这看起来有点傻,确实颇有一些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的蠢笨。
“他年同上凤凰台,今朝独占麒麟阁。”
“于老师父,城外一切之事都拜托于老师父了,若有犹豫,朕可随时下城来。”朱祁钰再次站在了德胜门的吊篮前,对着于谦说道。
于谦的父亲于彦昭,带着年幼的于谦,去祖坟扫墓的时候,路过凤凰台。
于谦的叔叔吟上句:今朝同上凤凰台,于谦立刻接了下句:他年独占麒麟阁。
麒麟阁是汉武帝建于未央宫之中,供奉功臣的阁楼。于谦少年有大志。而今天于谦的志向终于实现了。
朱祁钰只是简单将时间调换了一下,却是对于谦极大的肯定。
于谦长揖俯首高声喊道:“恭送陛下。”
朱祁钰坐着吊篮上了城头,他看着城外的大军颇为感慨,这些大明儿郎无愧于大明军士四个字。
而此时也先带着三万骑卒与十万步战,已经至密云城下,与脱脱不花的两万骑卒五万步战会合。
脱脱不花是瓦剌人的可汗,而也先是瓦剌人的太师,也先的姐姐是脱脱不花的可敦。
也就是说,脱脱不花这个瓦剌人的可汗,是也先的姐夫。
但是也先作为瓦剌太师,可没有于谦那样的操守,他联合脱脱不花的弟弟阿噶多尔济,架空了脱脱不花。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天底下的权臣都是变着花样架空,有操守的又有几个呢?
以至于长生天下,只知道太师也先,却不知道可汗脱脱不花。
密云县城离北古口不远,之所以脱脱不花简简单单的拿下了密云,是因为于谦早已将密云的百姓迁至宛平。
密云县城城墙低矮,年久失修,本就是个围十里的小土城,于谦判断不能防守,直接将百姓送进了更大的砖石城宛平。
脱脱不花非常恼火,都说中原富硕,这夺下了一座城池,却是空空如也,他本意打算补充粮草,结果连个树叶都没有。
脱脱不花坐在首位,而也先坐在次座之上,他的两个孩子和两个弟弟在左,阿噶多尔济在右。
与其说是脱脱不花领兵自北古口入,还不如说是阿噶多尔济领兵。
朱祁镇坐在正中央,被瓦剌人的头领们围观。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