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默默的做事,最后撑起了大明是他们啊。”
“他们才是大明的脊梁骨,你平时在京师,往来皆是权贵,你看不到他们”
“于谦咱们就不说了,天下闻名。”
“就拿徐有贞来说,他是不是很蠢,开始就说南迁,对稽戾王颇为忠心,而且丝毫不掩饰,但是他到了张秋治理运河,怎么做的?”
“杀了多少追租的缙绅?动员百姓挖引水渠,修筑河堤,两条腿上爬满的蚂蟥,可是徐有贞和这陈镒可曾皱眉?”
徐有贞和陈镒他们可能路线有问题,但是他们的道德还在,至少知道修水利安民是正途。
孙忠看着自己的儿子,就是叹息,他现在说什么,也是为时已晚。
孙忠懒得再教育儿子了,既然造反事实已定,那就得奔着成了去做。
他十分确凿的说道:“你一定要把徐有贞叫到应天府来,至少徐有贞、陈镒是做事的人!”
“孩儿这就派人继续联系。”孙继宗俯首领命,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爹,可能是对的。
孙忠继续说道:“凤阳府那个建庶人被赦免了,把他也拉倒应天府去,正统之宝,只能应付一时,但是不能应付一世。”
“等到朱文圭到了应天府之后,就把太子府的大旗扯出来。”
襄王跑了,正统皇帝人已经死了,其他的亲王大旗不太好扯,但是这太子府的旗子,还是可以扯一扯的。
孙继宗呆滞的问道:“啊,这?扯了太子府,那燕王府一系的王爷还会到吗?”
孙忠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孙继宗,用力的拍了几下腿说道:“你自己说说你蠢不蠢,蠢不蠢!”
“襄王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人家燕府看襄王都跑了,谁会跟着你做这等事啊!”
孙忠已经傻了。
这是造反还是过家家啊!
人家燕府的龙子龙孙,凭什么跟着你造反啊!
孙继宗只好糯糯的不说话,徐有贞和陈镒,他只能争取去了。
孙继宗联系徐有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时徐有贞和陈镒在张秋治水的时候,他就联系过,但是徐有贞太忙了,一直没有见面。
徐有贞到了河套就不忙了吗?
不,他现在更加忙碌了。
他已经完成了景泰安民渠的最后整理工作,几百条水渠的线路已经规划好了,此时的他穿着穿着百姓才穿的麻布衫,穿着蓑衣,坐在石头上,毫无斯文的揉搓着脚底板。
抠脚大汉徐有贞的对面是另外一名抠脚大汉陈镒,两个人在张秋就是老伙计了。
张秋是一条引水渠,但是和即将动工破土的景泰安民渠相比,不值一提。
徐有贞到河套已经六个月有余,一直在不停的走访,这条渠从最初看堪舆图的一个构想,逐渐变成了一个可以执行的计划。
“老徐啊,孙忠那一家子也不知道作什么妖,这些日子找你了没?”陈镒的脚底板生疼,每天坐下休息下,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徐有贞点了点头说道:“找了。”
“什么事儿知道吗?”陈镒有些疑惑的问道。
徐有贞摇了摇头说道:“我哪知道什么事,我哪有空见他们啊,我今天终于把这最后几条支渠给定好了。”
“大皇帝给了我三百万银币,让我弄这水渠,我要是弄不好,大皇帝必然砍我脑袋!”
“那可是三百万银币啊!”
“他想杀我,我知道。”
徐有贞清楚的知道大皇帝想杀他,开始的时候,是于谦在保他,于谦不保他之后,他就不得不去张秋治水。
张秋治水之后,他其实可以回京,但是皇帝的旨意是让他巡河到榆林卫。
那个时候,徐有贞是极为失望的,甚至和孙家勾勾搭搭了几天,可是后来徐有贞也回过味儿来了。
黄河清则圣人出。
他还是适合治水,对于徐有贞而言,搞工程可比搞政治简单多了,搞工程并不复杂,而且得心应手。
徐有贞穿上了厚重的草鞋,在水塘里洗了洗手说道:“人呢,总要有点自知之明,我老徐,不擅长治政,但是擅长治水。”
“这么些年了,我终究是发现了,人还是得干点自己擅长的事儿,否则不是凭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吗?”
“而且,只要我还能治水,大皇帝就不会杀我,大皇帝很实用啊,任何一个人,他都想榨干了,为大明做贡献,连我这个反贼,他都不放过。”
陈镒没搭话,洗过手之后,愣愣的说道:“其实皇帝给你头功牌,算是把之前的事儿揭过去了,回京只要不乱说话,也不是不能回。”
徐有贞却叉着腰,似乎在幻想着景泰安民渠建成的那一天,这里的土地变迁万顷良田的那一刻,他伸出手来说道:“陈御史!回京时,有水可以治吗?就一条通惠河,陛下还治了。”